与此同时,西境,竹宅。
燕熙在书斋里刚批完今日文书,便听到外头马蹄声。
紫鸢从檐上跳下来,对燕熙行礼说:“主子,三爷回来。”
燕熙把笔架在笔山,想到宋北溟去而复返必是有事,他起身,把文书交给温演,对望安说:“去把屋里炭燃起来。”
望安拿氅衣给燕熙披上,小步先
“息怒?”天玺帝冷笑道,“外头有谁是想让朕息怒?他们个个现在恨不得朕死!”
明忠和英珠从未听天玺帝说过这等重话,吓得瑟瑟发抖。
裴鸿听得大骇失色,猛地磕头:“陛下息怒啊!保重身子为重。”
“太傅。”天玺帝重重坐回椅中,他沉默许久,面上风浪被某种可怕力量吞噬般,缓慢消失,“请起身。”
裴鸿起身抬头,看到恢复平静天玺帝,却感到遍体生寒。
裴青时眼珠子转,听明白,他与孙昌有些忘年情分,出面拉住孙昌道:“您老气糊涂,你再想想,以陛下脾气,此事会如何处理?”
周裕在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暗叹句这几位才是真老狐狸,当即也来帮着拦孙昌-
同样消息递到乾清宫。
乾清宫在得知汉临嫣之事时,就把内侍都退,又派人把刚下朝裴鸿从文华殿传来。
此时淳于南嫣消息递进去,里头传来声刺耳瓷器破裂声音。
明忠和英珠也感到不对劲,悄悄抬头看眼,吓得缩回去。
天玺帝沉默许久之后,忽然笑起来,他殿里陪着自己最亲近三个人,再外头是重重宫殿,那里有他内阁和满朝文武,他坐在紫禁城最高殿室里,独在高处。
天玺帝声音又回到听不出喜怒:“他们算盘打得好,既要解血统之围,又要保太子根基,还要顺手夹带私货抢走个儿子。以为朕无从选择,都要依他们?”
裴鸿苍老面容中露出心疼之色,低沉地说:“臣以为,此事既是家事,又是国事,陛下乃国之君父,陛下如何定夺,只管家国之利既可。那些旁枝末节,无关大局,可大而化小,小而化无。”
“靖都人人盼太子回朝,而太子却不肯归都,靖都风也该止,太子不想回来,也得给朕回来。”天玺帝目光透过殿门,瞧向外头升起旭日说,“太子乃是国本,谁也休想妄动。朕还在日,他们就休想胡闹。传朕旨意——”-
英珠立刻趴下,小心地去捡碎片。
“不许捡!”天玺帝沉在阴影里,“全打碎才好!”
英珠身形定住,连忙跪地磕头:“奴婢错,请皇爷息怒!”
旁陪着明忠也跟着跪下,连声说:“皇爷小心气坏身子,息怒啊。”
裴鸿来时被赐座,此时起身,也跟着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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