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极,又在那怕中生出
“更怕?”燕熙看刀刀这副像是见鬼神情,心里恍若被凉水淌过,他没像上次那样刻意温柔劝说,反正全天下人最后都会怕他,他已经不期待,于是也不掩藏自己野心,径直说,“辛辛苦苦做任务是,九死生清四姓是,以命相搏杀敌是,危在旦夕命不久矣还是,凭什殚精竭虑、赴汤蹈火,成全别人当主神?”
“主……主神是……”刀刀在燕熙压迫目光之下字句断续,“……是控制系统人,系统由书意识凝集而成,你是书中角色,是书作者,你都只是过客,们都不能代表这本书。”
“不能吗?”燕熙别有深意地笑起来说,“觉得能。”
燕熙在灯下面容昳丽,美得叫人惊心动魄,刀刀不敢久看。她仓促地垂眸,脑海里拂不去燕熙那渗人笑意,她愈发害怕,惊疑地:“你想做什?”
“系统生成能量和主神神格形成,都以任务完成为前提。那不完成任务,系统就没有能量,主神便无法凝练神格。”燕熙漾开笑意,眼底却是翻涌阴翳,“所以,在系统和主神成熟之前,这本书其实是由说算。如今任务只差步,这步是否迈过去,皆由说算。”
“是,可是……”刀刀只觉灯下燕熙如鬼似魅,她觉得心都被攥住,用力呼吸才能说出话,“可是,你不是直想回家吗?你好不容易走完九十九步,剩下这步就这样放弃吗?而且,你身体……也已经支撑不多久,再不把握机会,你死在登基之前,就功亏篑!”
“你能感知活不长?那系统必然知道。”燕熙对此似也早已笃定,他侧脸沉在温暖烛光里,可外界热温暖不他,他面凉似水地说,“之前想不明白,既然系统要完成任务,又为何要把设定成病弱身子?难道系统不怕中途死掉,前功尽弃吗?直到走到今日位置,才蓦然明白,原来系统就是用这副破烂身子逼快点完成任务。正常主角在死期将至时,肯定恨不得明天就登基。系统不用催促主角,主角自然会兢兢业业、起早贪黑地赶进度。可,不是正常人。”
刀刀猝不及防被燕熙眼中狂哮疯意抓住,她仿佛被人扼住喉咙,竟是发不出声。
燕熙起身,推开窗子,望向那轮霜白下弦月,挑衅地大笑起来说:“不愿受制于人,于大靖如此,于系统亦是如此。早在服下‘荣’时就说过‘不自由、毋宁死’。主神想要这世界生杀大权,那得看肯不肯给他。”
靖都近日夜寒能封冻住河面,窗子灌进来冷风把刀刀冻瑟缩起来,可让她感到更冷是燕熙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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