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面无表情地把信看两遍,冷着脸把信投到炭火盆,冷漠地看着那信化为灰烬,直到那灰烬飞卷,飘落在四处。
灰白纸烬落些许在燕熙绫罗常服上,他抬手扫去,又从暗格里抽出药匣子,里头安静地躺着十四枚荣血丸,天粒。
今日是腊月十六,十四日后是除夕。
燕熙想,陪梦泽守岁正好。
燕熙面色沉下来,变得格外凌厉,对着虚空说:“夏思危,你若敢在新岁前把朕带走,你这主神也别当。”
因为他连几日用着“荣血丸”,不想让宋北溟看到自己病态。可用着荣就像是浑身病痛人服止疼药和兴奋剂,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身体如何。
是时间快到吗?
宋北溟看燕熙愁眉不展,忽然意识到症结,捂着燕熙手说:“挪地儿会伤根,本就不好活,这不是什不好预兆,你不要往心里去。”
“知道。”燕熙再次这般回话,他想活得久些,哪怕病得不好看,也要多陪宋北溟些时日,“不用再挪,想看你陪到梅林去看便是。”
燕熙想,又该唤夏先生来-
来,瞅近看说:“这花怎全谢?”
燕熙和宋北溟在梅林那次之后,叫人挪两棵梅树回来,就种在坤宁宫正殿外。
燕熙每日都会瞧上片刻,连落花都不舍得丢,细细地收,压在书里。
此时听,燕熙神色微变,想要起身。
宋北溟摁住他,替他穿薄袄,又披氅衣,再往燕熙怀里塞进手炉。
燕熙近来种种惊疑不定,源于未知,以致时常悲春伤秋。
如今知道寿数几何,他喟叹着深吸口气,又恢复
隔日趁宋北溟不在时,小夏先生递来封信。
信封上写着“燕熙亲启”,小夏先生古怪地看着燕熙说:“家为何会直接给陛下写信?”
燕熙接过信,微眯眼。
望安看燕熙没有回话意思,机灵地捧出果子,哄着把小夏先生请出去。
“陛下五脏六腑已衰竭,断荣血丸便油尽灯枯。新岁不远,陛下珍重。临行之日,思危来送陛下。——夏霜”
宋北溟发觉燕熙近来对梅花出奇喜欢,他很少见燕熙有物欲,金银财宝、珍奇古玩,皆入不微雨眼。
这难得喜欢,让宋北溟觉得微妙。
尤其是方才,当燕熙看到梅花枯死,竟然脸色煞白,宋北溟那种微妙感变成不安。
“怎?”宋北溟把人扶住,握燕熙手,入手冰凉,他陡地提起心,劝道,“梅树多得是,换株便是,叫卫持风亲自带人去梅林,挪个十株八株回来,为些伤神,平白伤身子。”
“知道。”燕熙怔怔盯着那梅树,他发觉自己近日心绪格外脆弱,这大约是身体病症某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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