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好。”程兰首先上前打声招呼,那位衔烟女人看见他们后,也热情不少。她边整理牌面,边假作取笑:“这位就是新姑爷吗,长得真俏,这早就让新娘子起来,也不多休息会儿。”声音似娇滴滴黄鹂。
李琅玉客气地作介绍。他记得程翰良纳过两房姨太,但后来因为程兰受委屈,便将她们赶走,这第三位叫连曼,还是乔司令介绍,程翰良不好驳他面,便留下,平日也没怎管她,好在这位三姨太没闹什幺蛾子,也就喜欢到处花钱玩玩。昨日大婚,李琅玉并没见着她。
“今天运气太差,输给各位太太这多把,现在都不知道听什牌好。”三姨太撑着额头,语气沮丧。
李琅玉顺势接道:“打这久,想必都饿,回头让许妈去厨房做八张葱油面饼,填饱肚子再打,说不定运气就来。”这最后句是对三姨太说。
对方先是愣下,再抬头看李琅玉,笑得心领神会。
翌日清晨,程公馆庭院里堆满地阳光,天湛蓝,晴得可人。
李琅玉醒来便直接去往程兰房间,他现在身为程家女婿,得尽心尽职扮演好丈夫这个角色。
程兰已经起床,此刻正在对镜梳妆。丫头们帮忙取来新衣服,里里外外打扫新房,见到李琅玉,毕恭毕敬地喊声“姑爷好”。程兰听到唤声,回头正好与他对上。
李琅玉含着温情笑容来到她身旁,“昨晚实在太闹腾,被四爷叫去见几个长辈,招架不住便睡过去,没能过来陪你很抱歉。”
程兰摇摇头,“既然成婚,你之间不必说抱歉,若有难处,大可说出来互相理解。”她说话声音轻柔,俨然大家闺秀样子。
程翰良在正厅里喝茶,赶巧,李琅玉和程兰便来。
程兰不是个骄纵姑娘,早在央大读书时,她便喜欢安静独处,那会儿内战刚刚爆发,许多学生以进步青年之姿到处宣讲走访,他们激情澎湃,口舌论剑,程兰只是帮忙撰写诗文,李琅玉记得她说,羡慕那种轰轰烈烈活法,但没有那个勇气,逢战场而夺天下,居高堂而谋天下。个人能力有限,如果有什能做也会尽所能。
他当时第次认真打量这个女人,纵然接近怀有目,却不得不承认这番见解与他相合。
丫头帮程兰梳好头,又端上中药,李琅玉亲自喂给她喝。待收拾齐全后,两人起向正厅出发。
新婚第二天,除安抚妻子,他还得正式见过他岳父——程翰良。
路过偏厅时,李琅玉闻见窸窸窣窣麻将声,循声望去,四位夫人凑成桌,其中位妆容最靓,三十岁出头样子,嘴里叼着根烟,但看上去有些焦躁,想来今日牌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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