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程翰良先松开手,转到另个话题,道:“刚刚于秘书还跟说,后生可畏,你让他想起年轻时些事。”他抬起眼眸,递个深邃眼神予李琅玉,道:“虽说世上有许多比活下去有意义事情,但前提是你得活下去。”
“所以你也是?”李琅玉反问道。
程翰良微微错愕,沉默片刻后忽而笑,说:“你在期待告诉你什?”
“你……”李琅玉愠怒地别开脸,把对方搁在身后,皱着眉头只看窗外。待拐两三个街道口,他又突然失落——刚刚有什可气呢?实在莫名。
“黄衷老爷子是你找来吧。”他问程翰良。
于和章高声道:“程中将,这事你得欠个人情。”
也是这高声,才让李琅玉将将意识到,程翰良就在这里。
帘幕被人卷起,悉悉索索摩擦声像穿堂风样,李琅玉站在楼下,目光迎上去,看到那个熟悉面容。
按理说,程翰良出现并不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出奇平静地觉得理应如此。他双眸漆黑,不带闪躲,有熠熠亮光,嘴角扬起微不可察弧度,仿佛是暗中较量与得意,在程翰良眼里,他便是这般模样。
齐老事被于和章格外开恩,得到圆满解决,再过不久,父女俩就能回到鼓楼街上老房子。程翰良在里面与于秘书谈话,李琅玉让小叶先送齐氏回去,张管家车停在外面,这是要起走意思。
对方简单“嗯”声,算作回应。
这就合理,那巧时间,那巧人,也只有他能请得动。可李琅玉既不想承认是借他光,又不想言谢,所以这事怪来怪去,他便干脆怪在张管家头上——这个老貔貅老精怪老嘴漏子,
李琅玉坐在车后座,露出丝疲倦,整夜未睡,大脑紧张过后便彻底僵成团浆糊,他只是想靠在后座上休息会儿,头刚准备歪过去,程翰良正好在这时用肩膀给个支撑。
“昨晚老张说你急匆匆跑出去,也没打个招呼,猜你多半会来这边。”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靠去,让李琅玉自然而然地与他隔着段小小距离。他知道对方小心思。
李琅玉垂下眼眸,缄默着,右手微微蜷起,程翰良只凝视片刻,也不深究,而是将那只手拿过来,慢慢掰开掌心。李琅玉替齐老倒腾晚活儿,中途惹上点浅浅割伤和胶水痕迹,程翰良拿捏着他手,有轻微无奈道:“人家辈子技艺哪有那简单好学,这手还是练字好看。”
李琅玉双唇紧抿,目光点点挪到面前男人身上,车外昏昏日光落在这狭小空间里,像心脏样颤动着。
他竟说不出什话,丧失语言能力似,满腔是支零片碎情绪,却又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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