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玉猛吸口气,声音拔高道:“你不是说你不后悔吗?”他想起那个雨天里质问,那个冰冷回答。
两人对视片刻后,程翰良伸手□□起李琅玉头顶上缕发丝,慢慢地,嘴角噙起温柔弧度,“大概是你回来之后,有点后悔。”
漫不经心,似真似假。
满庭日光从树叶间隙中洒下来,烟囱里飘起炊烟,有徐徐风声,有叽喳鸟鸣,还有什在悄悄破土。
李琅玉握住头顶上那只手,眼眸深处是波澜不惊暗流,他向前走近步,靠近程翰良耳边,吐出两字——“懦夫。”
其实进门,他便发觉,有这样猜测,不足为奇。
程翰良让那孩子先回去,转头,便看见李琅玉垂眸黯然样子,道:“有想问吗?”
李琅玉抬起头,滚动漆色眼眸发出颤微微亮光,不知是何种情绪,他问——你还记得?
还问——你为什要记得?
他以为这多年,程翰良早就将傅家施与切全部忘掉,该是如此才不错。
这几天都在练功课。”
程翰良满意地笑道:“那你呢?功课有没有落下?”
“程师父要检查吗?”
“这个哥哥想看,你给他露手。”程翰良把李琅玉拉近身边,也不打算解释。
那男孩向李琅玉做个揖,说:“棍戏比较拿手,哥哥想看哪段?”
都说代人做代事,三百六十行,代代相传,薪火不灭。傅平徽那个年代是要混口饭吃,得有门看家活儿,而李琅玉跟他父亲不样,他小时只是觉得听人唱戏好玩,图个新鲜,志不在此,能读书自然比唱戏好。
幸好傅平徽徒弟多,也没指着自家小儿接替衣钵,只不过,这“幸好”到最后也不能幸免。
“这些孩子都是孤儿,行军路上遇到,见他们可怜,又没法上学,趁年纪小,倒不如教他们点东西。”
避重就轻答案,李琅玉并不满意,遂追问:“因为愧疚吗?”
程翰良带着略微轻蔑笑意道:“姑且可以这认为。”
“就刚刚进门时,你练习那段。”
李琅玉说是《琼林宴》。只见那男孩定定身姿,左手抬起,右手握棍,并着碎步绕个半圈,紧接着便是连续横翻,耍个“棍花”。
力量很满,出招也稳——基本功不错。
“哥哥,怎样?”男孩站定后跑到他面前。
“程师父教吗?”李琅玉问道,对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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