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坐会儿,贺怀川突然说出这个消息,李琅玉不禁愕然,问:“去哪?”
“上周给医学院交辞职,准备去山东,那边战事紧,缺医生。”
李琅玉问他家里情况,他摇摇头,说打算过几个月再告诉他们。
贺怀川道:“你上次说,人生苦短,不过场苟活,这里固然安稳,但到底不甘心,还是希望这生中,能做自己想做事,毕竟,金银屋、夜明珠,非茅庐中千字书。”
李琅玉回以声苦笑,如今贺怀川放下踌躇,不用纠结,终于能展抱负,这倒叫人羡慕,最幸福人只求熊掌,或是只求鱼,可他呢,何时变得这贪心,鱼与熊掌都想要,他开始想念起那个在开始,凭着身愚蠢孤勇回到北平自己,不怕你张白纸,就怕你积字成章,背东西越来越多,最后什都想要,什都要不到。
约定。”
“现在觉得自己亏,想反悔,你怕不?”
程翰良吐口烟圈,扭头予她个多情笑容,示意她去看看抽屉。
连曼走过去,发现里面有沓钱,分量很足,开心地数数,大概数到十张时,枪口抵上后脑勺,她不敢动,只听程翰良道:“承诺不会忘,答应你都会给你,亏,你也得给认。”
另边,李琅玉独自出门去沁春园。冯尚元被关起来后,园子里彻底萧条,整个班底分分,散散,留下来都是老弱病残,据说冯尚元在狱里很不好过,半疯半颠地念叨着儿子,有时个人唱着戏,有几个老伙计去看他,也不搭理。
李琅玉喝着闷酒,杯接杯
李琅玉进到园子里,只有两三个徒弟,他们知道自己师父为何被带走,也多少知道冯家背后事,只道:“师父对们直很好,不管他做什,都是们师父。”
而这个月底,沁春园要彻底从冯家脱手,这几个人都不知道。冯家自食恶果,但结局并没有大快人心,李琅玉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冯尚元醉酒后说得番话,无论善恶,都是位艺人悲凉真实,他觉得心里那股针对冯家气受锤后,没有痛快消失,而是意难平地散到四处,那若是针对程翰良呢?他忽然不安且惶恐起来,怕最后辛苦翻过山、跨过河,看似赢,但实际上也不过如此,不过是那股气散得更加支离破碎,心里不那堵,但最多只能这样。
年前,他刚到程家,要兴许就是这种结果,可人欲`望总是点点膨胀,从某刻开始,他发现能触到更多时,便不仅仅满足于为家难报仇、为傅家班正名,还有些无法言明,兴许与程翰良样,也想讨个念想。
中午,贺怀川找他,两人去往家小饭店,叫几盘菜和酒。
“要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