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玉盯着那张熟悉面孔,忽然觉得,个世纪凄风苦雨都在此刻停下来。他半跪在地上,
,你定得找到他。”许真茹冲他背影喊道。
程翰良转身,顿两秒,说:“素来不信大多人,他同样,也不信。”
地面上人来人往忙不停歇,从下午两点闹到天色转黑。李琅玉推推上方那道铁门,还是打不开,他现在是在仓房下面酒窖里。之前帮乔广林做文录时,他无意发现张宅子结构图,乔家这地方前身是清朝摄政王府邸,摄政王好酒,在仓房地下搭个酒窖,李琅玉曾专门查看过,刚刚起火时,他怕白姨坚持不住,便先将人送出去,屋子即将塌落时,找到铁门入口躲在里面。
清代古人建酒窖时很有套讲究,防火防潮是基本,四周墙壁是粘土城砖所砌,耐高温。酒窖里面漆黑片,李琅玉在下边待很久,没有钟表,没有声音,他既不知现在是什时间,也不知外面情况如何,铁门上方被废墟压着,只能等人来救。
又是个穷途末路境地。
李琅玉找个可以靠地方,闻着那浓郁酒香。他孤零零在这黑暗里,有种错觉——外面光阴似箭,而这里时间凝滞。他想起曾经做过个梦,关于阴间,里面空荡荡,父母并没有在那里等他,这让他惶恐沮丧,意味着那些缠绕十年执念如同毛笔尖处悬下来墨,即使透整张纸,最后重量依然轻如牛毛,他坚持切都靠不住,无法给予他内心平和力量。而唯可依靠是场赌约。
李琅玉从兜里摸出那只塑编蜻蜓,捏在手心里,他睡着,不久做个梦——仍然是黑暗中,他摸不清方向,好像走很长段路,远方忽然出现道烛光,有个模糊人影,慢慢靠近他,他不知目地,便朝光源位置跑过去,然后看到程翰良,如同那天晚上样,托着烛台走到他跟前。烛火十分微弱,似乎轻轻阵风就能吹灭,李琅玉怕这光没,便用两只手拢在红烛周围,小心翼翼。这时候,他听到程翰良说句话,声音飘到心里:“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他没有过多思考,凭着本能补齐后半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然后,梦醒。
此时外面接连响起阵阵敲打声,还有隐约说话声,李琅玉听,立刻摸着黑来到铁门处,推不开,便用力捶出声响,很快,外面有回应,他听到有人嚷着:“在这里,在这里……”大伙又开始忙活起来,伴随着不小动静,他心跳如雷,精神大振,几乎在门被拉起同时,他也向外推开。
弥漫许久烟尘散大半,盏盏手提灯将四周照个通亮,仿佛皓月当空,大玉盘落在人间良宵里。而这良宵,只藏在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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