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霁不和任何人说,他和外婆说,吃饱,很开心,没有人欺负,他和姑姑说,积木很好玩,做菜很好吃,他和程鸮说,零食柜很满,和陆衍说,你像你妈妈样温柔,他对所有人都不会发出索求,从来都是对给予表达感谢,但他曾经向秦歆索要爱,后来又向解千迩索要爱。
对秦歆,冉霁坦荡异常,他说也是你孩子,你不能不爱,对解千迩,他又分外含蓄,他只会说他想吃芒果干。
没有人明白。只有解千迩明白。
冉霁说他想要什,那就是在问,你能不能爱。
能不能爱。即使是包芒果干爱,即使是块巧克力小熊蛋
每看到伤心事,解千迩就要伸手摸下。
“觉得是精神病。解千迩说生病,但他没说生什病,觉得是精神病。”
“照顾很辛苦。”
“很怕做噩梦。怕他也睡不好。”
“精神病会忘记自己爱人吗?”
十二月中旬,解千迩去参加冉霁家长会。
众家长里他格外显眼,被误会是冉霁哥哥,他也点头应着,坐在桌子上翻看冉霁试卷和作业本,学生半站在后面,半站在外面,冉霁是站在外面那半,扒着窗口偷偷看他。
他抬头看过去,冉霁又躲起来。
讲台上老师在说这次考试总体情况,冉霁考得好,被拎出来夸,他很欣慰,觉得没白费这些天晚上他给冉霁讲那些题。
也不白费当年他学到吐还要咬牙做那些题。
“苏阿姨说,收获爱是在给予爱人那里收获。这句话他好像也对说过。”
“程鸮告诉,解千迩抱回去那天哭过。”
“爱能不能像星星样,是永恒。”
同样是平淡语气,冉霁写在本子里,像是掉在薄纸上眼泪,泛着雨季阴凉潮湿水汽,摸就想哭。
冉霁从来不会和别人说自己伤心难过,主动袒露伤口是他辈子都学不会课题,而让冉霁松开遮掩手是解千迩辈子都在进修课题。
等老师夸完冉霁,解千迩又继续去翻冉霁书,看见那本日记,伸手拿出来,但没有打开,盯着那封皮看好会,口袋里手机震下,是冉霁消息。
冉霁说:“可以看。”
解千迩扭头看向窗边,这次冉霁没躲,隔着玻璃冲他笑笑,呼出热气扑满朦胧片,挡住冉霁下半张脸,只能看见那双眼睛,亮亮,热切地盯着他。
只小狗样。
解千迩笑着低头去翻那本日记,冉霁零零碎碎写很多,解千迩觉得日记本里冉霁直没变,叙述有些凌乱,句话也很简短,语气总是很平淡,最爱写今天又吃什,或者解千迩带他去做什,也会有点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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