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谢时观唇角扬,又从袖子里抽出张绸帕,替他擦脸动作几乎算得上温柔,“你犯错,还敢在本王面前睡得这样香,谁给你胆子?”
沈却怔怔,自己上刻分明还在返程途中,这会儿睁眼竟看见谢时观。
头顶上梁柱雕花,俨然是内府中正殿模样,周围站着都是他同僚,个个面色凛若冰霜,噤若寒蝉。
沈却从地上爬起来,抬起手正要说话,却听侍立在旁沈落忽然开口:“禀殿下,沈却是方才与属下缠斗中,让属下给打晕。”
站在他边上沈向之立即给他个“用你多嘴”眼刀,而后道:“殿下问是沈却,由着你插嘴?”
但以往经验告诉他,叫王爷久等过人,下场都没有太好。
不多时,只听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果见沈向之领着两个人来,落后他步沈落此时正背着沈却,头也不敢抬。
“属下复命来迟,殿下……”
不等沈落说完,就见那谢时观翩翩然又坐下,闻声淡淡笑,双唇轻启,只掉出几个字:“丢地上,把他叫醒。”
他并不问沈却是如何晕,这叫沈落方才路上打肚子草稿顿时落空。
,这些小动作必然瞒不过他眼睛。
因此沈落忖忖,只能承认:“是。”
沈向之也没再说什,掉转马头,领在沈落前边,低声道:“别叫殿下等急。”
沈落不敢不从,路硬着头皮跟在他后头。
王府今夜静得很。
而谢时观头也没抬,只是将那方替沈却擦过脸帕子丢在
谢时观忽然这发话,时还无人敢动,于是便听见他又道:“怎,诸位都舍不得?”
王爷贴身内侍,自然只能他自己得罪,若是此时叫旁人动手,往后沈却若在谢时观面前又复宠,恐怕这阴晴不定殿下又要怪罪。
他们不敢动手,谢时观也不恼,手上拎壶冷茶,稍稍俯下身子,将茶壶提将着,使得那半温不凉茶水直往沈却鼻腔里灌。
约莫着盏茶行将倒尽,便见那躺在地上沈却似是被呛着般,猛地咳嗽起来。
他边咳嗽着,边睁开眼,眼就对上谢时观颠倒过来脸。
内府中满殿灯烛,亮堂堂,然而下人们却都个个屏息垂首,连打个哈欠声响都不曾有。
“怎还不见人?”谢时观放下茶盏,偏头问十。
十俯着身子退到门口,垫着脚往远处瞧眼,而后再退回来,恭恭敬敬道:“左边塔楼亮盏灯,想是师父他们在往内府里赶。”
“好慢。”谢时观缓缓起身,捡起只搁在烛台边剪子挑弄着烛芯。
他动作相当悠闲,十在他身上看不见半点不耐烦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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