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才要看看沈却反应,却见那跨坐在沈却身上小戏子忽然往他身上贴,狡黠地笑,声音不高不低地,夹着几分暧昧:“郎君,你下头怎起来呀?”
就见沈却陡然起身,浑身上下都红透,眼里像是噙着泪,朝谢时观躬身,而后便头也不回地逃出去。
整张席面都默默,而后谢时观反应过来,想着他都这般,还不忘朝自己俯身致歉,实在有几分可爱,便忍不住笑起来。
那小戏子也乐,来光顾他主儿也有拘谨,但却没有临阵脱逃,他头回儿看见这般正经人,简直要乐死。
“殿下,”小戏子起身,朝着谢时观微微福福身子,桃花眼弯像月牙,“奴家出去寻寻那位大人,免得叫他个人憋坏。”
王十余年,还是贱籍之身,到底不便,他卖身文书已尽数烧毁,只等着尚书大人这里替他入个长安良民籍贯。”
沈却心跳紧,本就红透脸更烫,他跟着谢时观十数年,从未奢望过他能待自己几分好。
更从未想过,他会为这样微不足道自己,脱去奴籍。
听他不是想要自家庶子,陈尚书心里忙松口气,笑逐颜开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事儿嘛,殿下何必亲自来,递封信到下官府上,下官保证就给您办妥妥帖帖!”
“等入籍贯,下官干脆再替沈小兄弟把文书送到兵部去,挂上个六品官阶,岂不美哉?”
陈尚书与那小娘子挨在起笑,闻言朝他挥手,说句浑话:“还不快去,那沈小兄弟年轻气盛,又无家室,如今恐怕是在哪处抱着柱子乱蹭哩。”
这些士人们明面上都是道貌岸然,私下里浑话却犹如那泥上雪,又荤又浑。
谢时观往日里应酬听这样话听得多,从不往心上去,可今日不知怎,听见这话,他眉间忽然皱皱,心里头有些不大爽快。
那小戏子正欲走,却听谢时观慢悠悠地开口:“人都跑,还追什?”
这小唱是惯会揣摩人,见
国舅爷那事儿,虽然上头遮着掩着不让乱传,可陈尚书却是个消息灵通,几句话便打听出来。
听说为着这个哑巴,国舅爷身边十数名家仆都受罚,昨日夜间,那国舅爷前脚才离画舫,后脚便叫人剁半只手掌,好在叫路旁商户救,天又冷,这才保住条性命。
都猜是雁王殿下找人干,可偏偏点证据都找不到,可没有证据,谁又敢往摄政王身上查呢?
能得雁王几分器重,那就是该敬人,他把事儿办妥,在沈却那里留几分人情,倒也不是什坏事。
“尚书大人看着办便好,”谢时观道,“大人办事从来妥当,定是不要本王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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