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倒没真动手,反而不太熟练地,轻轻晃起那怀里崽子。好在思来似乎是累,这时候竟忽然肯听话,没多会儿便再次止住哭声。
这林子太深,他们方才来时有那崽子响亮哭声为引,这会儿再想往山下走,却不是件易事。也不知是不是绕条远路,走许久,也不见山下村落踪迹。
不过眼下也过去近半个时辰,沈
口不能言,已叫他自惭不已,更何况他还有这样副肮脏身体,畸形又残缺。
殿下眼下会是怎看他?也觉得他好脏吗?
想到这里,他已不敢再去悄悄贴近王爷,咬着牙挣起来,可手脚却仍旧麻软着,只需谢时观走下坡时轻轻颠,他便又再次落回到他怀里去。
他躲不开,因此便只好痛苦地低下头。
谢时观却并未察觉出他失措,只觉得他这般沉默低头,便是默认。
来。
沈却心里紧,知道他这是饿要吃奶,可他身上药劲未过,只怕连抱他也抱不稳当,况且这是在谢时观面前,他根本不敢那、那般……
听见这恼人哭声,谢时观这才想起来还捡这个崽子回来,那哑巴方才身后还背着个竹筐,里头都是些棉花软料,这崽子想必正是他带上山来。
雁王面上阴晴不定,垂眼看向怀中人,试探地问:“你生?”
沈却不敢驳,攥着谢时观胸前那点衣料,眼神慌乱,唇颊发白。
他冷笑声,咬牙切齿地:“你怎有胆子?那崽子哭声倒响亮,怎没随你?”
后头那崽子哭声始终嘤嘤,搅乱雁王思绪,也叫他愈来愈烦,于是手上掐紧那哑巴腰,偏头冷声下令:“让他闭嘴。”
小满压根没哄过孩子,哪里知道要怎叫个这点大崽子闭嘴,在他眼里,要人闭嘴法子,便只有在他脖子上划刀。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捂住这崽子口鼻时,忽见前头那被雁王抱在怀里哑巴望过来,眼里哀哀地,动动唇。
小满没看懂,但也看得出他是在央求自己。
见他这般反应,谢时观直觉血气上涌,出离愤怒地从唇齿里挤出句话:“你是有多下贱,跑到南边来才多久,就和人搞上,那女怎肯要你?她是眼瞎,看不清你身下那……”
说到这里他忽然止住。
可沈却已经怔住,意乱心慌地想,王爷怎会知道?又是什时候知道?
这时候再触到王爷视线,沈却更觉羞耻,原来那些被他藏起来,那深晦又丑陋隐秘,不知何时竟已被他殿下尽收眼底,他那在他面前苦苦维持体面和尊严,原来早就不存在。
沈却觉得自己眼下就像是个被扒光衣裳人,不,应比那还要不堪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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