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家那个没事便闹得他耳朵疼沈落,沈向之心里偶尔还要更偏向他些,这哑巴不如沈落圆滑,倔起来牛样,孤身躲到那异乡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人欺负。
这岁以来,沈向之面上装得和个没事人样,可心里却时不时要浮起几分担忧。
沈却是个什样性子,沈向之再明白不过,他既自知身有残缺,藏着躲着还来不及,怎可能还
就这问答,忽然便又没话。
沈却努力地搜肠刮肚,才终于又抬起手来:“师兄他,他怎样?怎没道过来?”
“他没事,”沈向之沉声答,“让他留在王府里盯着呢,殿下不在,也不在,总不能叫那些乱七八糟人往府里去。”
“你……”
他正要再说些什,小榻上那崽子似乎却又不安稳,小声嘤咛起来,沈却便只好又折过去哄他。
沈却不免有些失落。
师父不肯搭理他,这比直接当面来骂他,还要令他难受。
殿下此时正在另个车厢里同几个长官谈事,车厢里静悄悄,只听得见那马蹄声和车辙在道上碾过声响。
沈却抱着那崽子进到厢里,拿打湿温棉巾给他擦擦脸,这小崽子也不知是哭多久,双眼都肿着,眼皮都有些睁不开,看起来委屈极。
沈却很心疼地在他颊上贴贴,而后又给这崽子擦身子,换身干净衣裳,把他侍弄舒坦,又嗅着阿耶身上味,思来迷迷糊糊地便睡着。
“这是你……”沈向之有些难以置信地往他那边看眼,“你孩子?”
只这眼,沈却便有些受不,不自觉地缩着,身形看上去有些佝偻,他最怕就是亲近之人这样目光。
可是他也不能不应,好半晌,才怯怯地点点头。
沈向之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浮起几分莫名火气,从那大夫口中听到,和如今亲眼见到,乃是两种截然不同感受。
刚得知他身有畸形那日,沈向之只觉得荒谬,沈却分明是他看着长大,那样个稳实乖顺男孩子,虽然也不比旁人聪慧灵透,可却比他们都更能吃苦,更要用功。
他才刚把思来放在榻上,外头却忽地响起点动静,有只手掀帘,缓步走进来,没看他,只是把瓶伤药放在那厢内小几案上,也不打招呼,开口便道:“腿上不是还有伤,擦过药没有?”
沈却起身来,尽力使自己坡得不那厉害,到沈向之跟前,才抬手,低缓地:“师父……”
沈向之这才用正眼去看他,他话本就不多,在沈却面前又向是个严师角色,两个都很闷人这乍相见,也不知该说些什才好。
“你那伤严重?”沈向之又问。
沈却连忙摇头:“小、小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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