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哑巴却动不动地,红着眼眶启唇,无声地喊他句:“哥。”
沈落受不,抱着他低泣起来:“听说有人落水那日,都要怕死,他们说在江河里溺死人魂魄要沉到河底下去,迷路就找不着家……”
“就想,你要是真迷路,还能到哪里去啊?”
作
后来还是沈向之看不惯他这般颓丧模样,语焉不详地同他透个底,沈落才敢相信这哑巴还活着。
沈落实在太知道怀胎生子是件怎样凶险事——他阿娘便是生他时没,甚至都没能看他眼,人便断气。
沈向之直都不大疼他,也正是因为他害死他阿娘。
“挨欺负是不是?”沈落红着眼去碰他肩臂,“瘦这多,在外边有没有好好吃饭?”
方才见面他就想哭,但外头人太多,当着殿下面,他也不敢失礼,忍到这会儿,已经憋不住。
也是这会儿谢时观不在,沈落才敢同他附耳,悄声道:“夜里都攥着睡呢,怎还不算宝贝?”
沈落心思不在这木雁上,要他先把思来放在榻上,而后前前后后地把这哑巴看圈,只见他身上胳膊腿处没少,也没找到什明显伤口,这才微微松口气。
只是那后颈上衣料遮不住咬痕,以及脖颈上暧昧红斑,还是叫他提着心吊着胆。
“那人……”沈落很小心地问,“那人是、是殿下吗?”
他问得磕磕绊绊,见这哑巴点头,沈落顿时觉得心都要碎。
想到这哑巴怀胎十月,不知过得都是怎样流离凄苦日子,后头又是怎产子,有没有人陪在他身边……
沈落就忍不住要恨那个人,哪怕他是自己效忠二十余载主子。
沈却看见他红着眼,心里也泛起酸来,不忍他难过,他抬手解释道:“没、没挨欺负。”
这哑巴什脾气,沈落同他自幼道长大,哪里会不明白他,就是要疼死,他也说不疼,把自己看得那样轻,从不肯心疼心疼自己。
沈落揽着他后背,想抱抱他,可他记得沈却不爱让人碰,因此动作很缓,假使沈却不愿意,他就会停下。
“他逼你,”他喃喃地,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痛恨,“是不是?”
怪不得他在这府里没找着那人,私底下去问沈向之,沈向之却只会讳莫如深地叫他别多事。
想到这哑巴在外头受怎样罪,沈落便觉得心里疼得发苦,那日那具尸身被人从江里捞上来时候,他甚至都不敢过去看眼。
手脚皆软,人瘫在在竹栏之前,怎也站不起身来。
沈向之什也不肯同他说,有那段时日,他是真以为阿却没,心里百念皆灰,连兰苼院都不敢进来,只远远地望眼,便疼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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