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章目光颇有些复杂：“谢将军不顾自己
“将军为何人下聘？所聘者何人？”
“大晋鄂王戚炳靖，欲求娶云麟军主帅卓少炎。”
如当初金峡关城墙上初相见，沈毓章闻此无惊亦无动。他看着戚炳靖，问道：“谢将军与少炎之婚约又要如何？”
戚炳靖道：“沈将军是聪明人，何须劳
多言。”
沈毓章脸色不禁变。
能被这等人物所深爱宠惜，卓少炎此前因从军而所受尽
苦楚，在顾易眼中竟都值得
。
……
待出沈府，日头已经西落。
周怿抱着文匣，沉着脸色不发言。
戚炳靖瞥他眼，道：“你作此脸色，是给谁看？”
嘴唇略微颤动着，久而再启道：“顾某何德何能，可得将军青眼相待。”
卓少炎起身，冲他长长揖。
顾易亦起身回她之礼，此事便算定。
待卓少炎再坐下时，顾易慨叹：“护着将军这条命人，非人。将军真正该谢，是大晋鄂王爷。若没有鄂王爷对将军这份深情与执念，又何来能耐可以保得住将军命。”
此言又将卓少炎心柔柔击。
顾易自首、招供、伏罪，自然须得将他与大晋鄂王之数次谋晤对沈毓章和盘托出，否则如何能够合理解释诸事。当时顾易言罢，沈毓章自然同顾易之当初样，对谢淖之身份立刻升起疑惑。眼下听得戚炳靖此言，沈毓章心中虽早有准备，然亦难平动容之色。
竟是这般坦荡，这般磊落，这般情深，这般意重。
少顷，沈毓章将那文匣推，道：“大平国事，自有大平朝廷之主张，无须大晋相助。”
周怿冷着脸收回文匣。
戚炳靖倒有些欣赏他这风骨，道：“大平今能有少炎、沈将军、顾大人之辈，国不当亡。”
周怿道：“末将不敢给王爷脸色。可沈毓章也太不识好歹，王爷愿助他臂之力，他竟回绝王爷好意，殊不知这些物证得来有多不易。”
他曾几番劝谏戚炳靖三思，可戚炳靖意孤行。谁曾想这些由和畅千里迢迢递来此地难得物证，到头来竟被沈毓章毫不犹豫地推而拒之。
方才在沈府中。
沈毓章看着戚炳靖叫周怿呈上文匣，问道：“谢将军何意？”
戚炳靖道：“下聘。”
虽知戚炳靖对她惦念数年、用情至深，但从旁人口中完完整整地听到戚炳靖为她所做切，又是番不样滋味。
少顷，卓少炎轻声道：“知道。”
顾易睹她神色，又哪里看不出她对戚炳靖情意，便斟酌地问出被他沉在心底许久那个疑惑：“晋将谢淖与鄂王爷关系……”
卓少炎坦言道：“正是同人。”
顾易小震下，随即叹道：“大晋鄂王爷，果真不是寻常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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