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凭空而降罪名,他甚至没有为自己当廷开脱辞。他只是极简单地问句:“刑部欲治本王之罪,虽有人证,然物证何在?”
冷荡荡大殿上,詹丹不带任何情绪声音传入众臣耳中:
“下狱问审,证据自然就有。”
……
鄂王下狱次日,出自御史台封万字弹章被内都堂公之于世。
戚炳永字句道:“先帝近侍,今内侍省都总管文乙。”
皇帝愕然无语。
身边近侍眼疾手快地搀扶他把,皇帝才得以勉强站稳。然后他满面紧张地看向鄂王,低声喃喃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鄂王在众人瞩目之中,面不改色地站起来。
皇帝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半步。
炳永双手递上奏本,道:“建初十五年秋,先帝寝疾,诏诸子归京。鄂王于归京途中截杀昌恭宪王。”
此固不是新鲜事,众臣面面相觑,不知当年无果之旧事何必又被重提。
戚炳永接着说:“此事,今有长宁大长公主为人证。”
众臣不顾臣仪地交头接耳,时间沸沸扬扬。
皇帝愣,转头去看鄂王,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上弹劾鄂王之言,锋利如刃,尖锐如刺,历数鄂王近年来不臣、不法之行举:杀父兄,辱忠良,害众军,谋私权,目中竟无国法祖制;以帝君年少,屡行欺君事,违正旦百年朝制,刑天子师于御前,取大晋皇后凤冠,饮酒夜宿崇德殿……其废帝野心昭然若揭。
此封弹章既出,半日之内,弹劾鄂王之浪潮汹汹而起,无数措辞诘戾弹章铺天盖地地灌入都堂之中,举京几乎不闻任何敢为鄂王辩白声音。
这般凶猛势头,是久抑数年、朝挣脱后巨大反弹。
这似乎不仅仅体现群臣心声
戚炳永则近前步,急切地对上道:“陛下。大晋有国法,宗室有祖制!鄂王今有疑罪在身,该当下狱问审。陛下何必犹豫!”
皇帝嗫嚅,求救似看向下方刑部尚书詹丹。
在无人臣敢言片寂静中,詹丹持笏出前,道:“禀陛下。今晨,内侍省都总管文乙亲至刑部投案自首,并举发鄂王数罪。大晋律法,在世日,便为尺日。臣以为,鄂王身负疑罪,确该当下狱问审。”
鄂王目光动动。
此时他,在众人眼中,堪称众叛亲离。
戚炳永话未竟,停顿少许,又道:“建初十六年夏,先帝病笃,不识人事。鄂王矫诏,自封为王,后亲手弑父君于寝宫。”
此言出,群臣陡惊,沸议声骤止。
皇帝不顾君威地站起身,失声道:“六叔,何敢胡言至此!”
戚炳永道:“臣并未胡言。此事亦有人可作证。”
皇帝连连追问:“谁人?谁肯为此事之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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