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春日暖煦,金丝沿着四下揭起帷幕下方铺落进来,她整个人沐浴在这阳光中,犹如块
在卓少炎衣不解甲第十六日,沈毓章回信送到她帐中。
回信同样十分短:
“干戈既藏,吾妹可归国矣。”
卓少炎阅罢,轻牵嘴角,将信原封不动地收好,装入只用来收存家信小匣中。她转身,向前来禀事顾易道:“今日切如常?”
顾易点头,“五日前派出去探马回报,南北百里之外皆不见大军踪迹。”
沈毓章冷着面孔转回头,看向案上搁着封未拆书函。书函发自卓少炎,同兵部消息同时被送到京中。
此刻,他不用去读这封书函,也能想见上面写着什。
英嘉央伸手取函,拆开后匆匆阅,蹙眉,抬眼,递向沈毓章。他不得不接过,勉为其难地低眼去读。
这封信十分短,只有八个字:
“毓章兄,何不藏干戈。”
麟军这五万三千人马,经由卓少炎慎而严密地部署,在戎州以东、豫州以西地界内,撑起道长达百里坚固防线。
这支军队,驻扎在英王封地内,步不北进,步不南退。
消息经大平兵部探报,传回京中。
沈毓章阅罢此报,沉默地看向英嘉央。后者则有些不解,问说:“少炎此举何意?”
卓少炎是何意,沈毓章几乎是在看到这消息当下便明白。
云麟军在此,不进不退,为是南防大平、北防大晋。而今大平终未出兵,固然可以令人放下心来,然大晋至今亦无所风动,则不得不令人生疑。
顾易将心中疑惑诉出,却未得到卓少炎回答。
她凝神细思,缓缓问道:“顾兄。……他已死几日?”
顾易怔。此事是他自以为忌讳,这些时日以来从不敢在她面前主动提起。眼下被她突然问起,他无所防备,竟毫不委婉地照实回答。
卓少炎听后,表情未变,只是道:“好。”
沈毓章捏住信笺。
这八个字,足以体现出她决意,她气魄,她深情。
而她深情,令沈毓章无言而震撼。
倘若那个男人真死,这便是他遗志,而他遗志,她欲来竟。
……
他不必再多虑,不必再犹豫。
因她已替他做出决定。
沈毓章起身,踱数步,站定,“今云麟军半数兵力被她抽调,云麟军主帅、大平北疆最能征之将领被她留在身边,朝廷和兵部若计北伐,还能拿得出什像样兵马?她以麾下兵马做长防,若朝廷果真发兵,则要先过得她这关。如今她战功、名声皆赫赫,朝中有谁敢与她沙场对阵而言不败?”
这是釜底抽薪,这更是陈兵以谏。
她此举是为什,或是为什人,答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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