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辉直起身子,“啪”地合上眼前桌上摊着书,然后起来便往外走。
严馥之跟在她后面,不甘心地叫:“说,夫子会儿要考课业,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是要去哪儿,睡觉睡得路都不认识?
后面有人懦声喊道:“严姐姐,会儿夫子要来,你怎现在就走?”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头也不回道:“去瞧瞧孟廷辉,她昨日抱病,今日不知好些没,别错过夫子今日课考……”
听到她说那三个字,原本闹哄哄女子们下便安静下来。
过好半晌,待她走得远些,才有人咳两声,小声道:“看谁都好,去看那人,这不是没事儿找没趣……”
·
,“你说是不是?”
周围又是阵哄笑。
有人凑上前来,讨好地问道:“严姐姐,听说你家有亲戚在京中做朝官,那你知不知道这太子妃位会落到哪家头上呀……”
听有人说起这个,所有人都像是花期采粉蜜蜂似,嗡地围过来,想要听个究竟。
严馥之瞥眼她,作势推开身边几个人,淡淡道:“天家大事,就算再有能耐也没法儿知道啊……”她起身要走,却又悠悠停下,突然压低声音道:“倒是有种说法,可作不得准,你们也不能说是传!”
春日阳光暖茸茸地洒进来,将她脸颊映成淡金色。
身旁竖过来道人影,不偏不倚地将窗口堵住。
她皱皱眉,下子警醒,睁眼时听见耳边传来放肆大笑声:“担心你病没好才过来瞧瞧,没料到你却是在睡大觉!……孟廷辉,你看时候脸能不能不要这臭……啊?”
头顶上探下来只手,想要摸她额头,却被她掌隔开。
严馥之悻悻地收手,左右打量下屋子:“个人住在这儿,真病死也没人晓得!嘁,也是自找不痛快……”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期盼神色又重几分。
她这才抿唇,道:“你们以为太子殿下立妃事情这简单?动动脑子!自乾德十四年至今,太子殿下参豫朝政已经整整十年,最近几年来皇上更是把北面各路军政事务都交由太子殿下决断,如今又说要立太子妃——皇上与平王之间旧事传言不需多道,你们自是明白,太子殿下乃皇上唯血脉,皇上又岂会手包办择妃之事?说是要立妃,只怕是皇上想要退位让政……”
周围响起片倒抽气声,有人立时惊道:“这说来,天下要变主……”
严馥之“啧”声,马上抬手捂住那人嘴,不满道:“这话岂是你能说?可把话先说在头里,今儿说话要是有人传出去,可是不饶!”
说罢,也不看众人脸色,便拨开人群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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