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走过去,“听说殿下今日动怒,搅得帅司里人心惶惶。”
他却似是没听见,只斜眉,将手中纸递过去。
沈知书接过,目光扫便皱起眉,“这?也太不合例……”眼睛上下瞥几瞥,更是吃惊:“此人胆子也太大!”
他还是不言,闭闭眼,方坐起身来。
沈知书神色认真起来,撩袍摆,坐在旁凳子上,又仔仔细细
“董大人,”那人委屈道,“这事儿也不能怪人,当初不也是想着北境不会出什事儿,省些民力……”
董义成甩袖便往前走,“可告诉你们,别看太子不声不吭,手段可阴着呐。别以为仗着点旧功,就没人敢动你们!他如今人尚居于储位便能如此,待将来身登大位还不知会怎样,仔细自己脑袋吧,诸位!”
跟在他后面人急得眼眶都红,“董大人,那……”
董义成却忽然想起什似,脚下顿,回身随便指个人:“都被你们气糊涂!去,到堂偏厅把沈大人请来,就说太子找他有事。”
那人忙往堂行去。
董义成身凉汗地走出去,脚下步子又小又快,看见外面跪院*员们,脸色顿时变得黑如炭,“都还跪着干什?废物群!”
跪在最前面通判连忙起来,忍着膝盖酸麻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董大人,太子如何?”
董义成低眼,连连摇头叹气。
周围人见状心中皆是慌,却也不敢多言,只起身站好。
半晌,才听董义成压低声音道:“杀伐决断,刚明之度,竟不输平王当年分毫!”
周围人见董义成怒气犹盛,便也不敢再问,直待他出院门,才有人小声低叹道:“这回潮安倒是招惹谁,来都是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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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脚刚跨进门内,口中便道:“殿下?……”问完才发觉厅内没人,不由挑眉,往里面走几步,探头望下,才笑笑,“殿下既是要休息,那臣过会儿再来。”
“无碍。”
英寡斜靠在矮塌上,低头侧脸,面容冷峻,手中捏着张写满字纸,垂在旁。
众皆默然,面面相觑,颈后又漫上来层冷汗。
平王当年狠辣冷戾谁人不晓?
持抢纵马,血染五国山河,拱让家天下,生世何曾畏惧过旁人,眼眨手落间结果多少人性命!
董义成看看众人脸色,又冷哼道:“你们以为太子居于宫中便不懂治军治吏那些手段?大错特错!你们不想想他这十年是怎过来,真以为北面各路诏谕都是皇上下?!”
他转身,气得踹脚前面那人,“说多少遍,北面城营要修、要修!现在倒好,让太子抓个现形,你都得吃不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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