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不禁抬眼看他,却见他正盯着她。
天知道他心里面到底打是什主意……
当年他才不过十四岁,就雷厉风行地处置潮安北路僧尼案相关干官吏,其手段之决绝狠辣,其处事之雷厉风行,无不令人胆寒生栗,当时又有谁能想到他能做出那些事来?
是谋是策,是雄心是壮志,到底何人能知他心中所想。
他盯她半晌,忽而开口,冲那舍人道:“去传御医来。”
“无碍。”他淡淡道,没再多言,直领着她进殿中。
她打量着周围切,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专供皇家射猎观武用北苑之中会有此等雕楼彩殿,气势恢弘不亚于大内外省诸阁,更没想到他会带她来这里休憩。
屋内空阔却又冷清,壁角对长椅,当中座高案,卷册笔墨摊堆,又有低斗搁在边,上面满满都是书。
再里面,依稀可见有长幔轻纱,矮榻座,显然是他休寝之处。
只是这屋内衣物甚少,怕是他也不常来。
她惊得向后退。
脚踝处传来“嘶啦”声,上好杂色锦绣捻金丝番段被他把扯开,露出她那已是红肿不堪踝侧。
他盯着看会儿,手掌用力压。
她痛得叫出声来。
他起身,低声道:“没断。”
舍人微微愕然,却不敢多言,只是应声退出去。
她却大
可既是如此,那方才为何又见沈知书从这里出去?
她微微垂睫,想到刚才他同那舍人之间对话,心中愈发起狐疑——沈知书人在馆阁,平白无故地见那些军中将校做什?
军中将校……
想起前阵儿朝中有传言,道皇上欲使沈知书出知青州,此事虽是沈太傅亲禀奏,可却实是太子主意。
谁都知道太子同沈知书自幼同长大,名为君臣上下,实是手足之情,因而俱是不解太子为何不让他继续在馆阁挂荣闲之职,反而突然让他去潮安北路那偏僻青州,而沈知书未经试科而入朝为官,所受历练甚少,又怎能担得起出知路大州重担?
她说不出个字来,只觉他情绪来来去去得莫名其妙,此时此刻脚踝处痛楚令她再也顾不得去多想,只是跟在他身后,瘸拐地往里面走去。
雕柱画檐繁复精致,金芒耀眼,九曲回弯后又是另番天地,微风阴凉,倒柳枝垂,宽殿大门巍巍正开。
外面有随驾来北苑骑射黄衣舍人,此时见二人忙上前来迎,道:“殿下。”恭身让开,又道:“可是前面骑射大典已毕?”
他不答,只是往里面走,反问道:“先前给沈大人引见那几位将校都已送出去?”
舍人点头,“都是按殿下吩咐做。”那人不留痕迹地看看她,略有迟疑道:“殿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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