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管将来到底怎样,不去管他心究竟何意,便是下瞬就会被人撞见,便是明日就要遭天下人唾骂,她亦不愿放手。
不愿放手。
二日后孟廷辉归门下省入朝视事,又三日,王奇案三司会审乃开。
在御史台狱拘二旬有余,又被连审二日夜,王奇却仍是神清智明,拒不供认青州大营月头银事,更对京郊芾县百姓联名所诉之状不屑顾,只道太仆寺少卿魏明先已按往年马价尽数赔偿那些百姓,而当日出手伤人之事又非他本人所为,纵是要论罪,也不过是追减官俸罢。
大理寺卿潘聪云力断当将王奇贬流仓州,却遭刑部侍郎刘若飞因王奇本人未曾供罪而驳之,桩官案左右分立东西两班臣党,互不相让,终是剑锋侧转,但看
他抬手,伸指触上她唇,抹去她嘴角处沾茶渍,双眸低,又叫她声:“孟廷辉。”
她被他碰触过地方片滚烫,定望他良久,方颤声道:“可臣之志,却在殿下之史笔芳名。”
他却久久不言,只是看着她。
她受不他这样目光,不由蹙眉:“殿下若是……”
话未说完,他便低头吻她,凉薄双唇擦过她额发,移去她耳边,“孟廷辉。”
他亦喝口,眉目微晴。
她低眼盯着手中粗木茶碗,半晌才道:“殿下还有三个月就要登基承统,臣不知今生往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像今夜这般与殿下执手出行,而殿下以后还会不会对臣这好?”
他手中动作停停,却未言语。
她又道:“殿下,倘是将来朝中人人都道臣是*佞之辈,希意谀上排贬异己残害良臣,殿下可还愿如现在这般同臣亲近?”
他突然侧过身子,长臂撑在半身高墙砖上,封她能走路,高大身影将她牢牢罩住,让街外窥不见这角。
她只觉魂魄似被抽离躯骨,心神智亦被这最后声低唤轰得干二净,双手不管不顾地伸去抱他腰,偏过头去寻他嘴唇,舌尖滑进他齿间,拼命似地吻他咬他,像是要将这年多来诸多思念尽泄于这刹。
手中木碗陡落,温茶泼溅二人裙袍。
他将她环入怀中,任她吻任她咬,狠狠地回应她那急切红唇素齿,心也跟着点点烫起来。
这不是她第次吻他,可这却是她第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是吻到他。
夜色清曚,月辉轻涟。
她心下子猛跳起来,抬眼又去望他。
背街临光,她看不清他神色,只听他低声叫她:“孟廷辉。”
这声令她连手指尖都发麻,脊背战栗。
他倾身压近她,哑声道:“你是不是以为,定要以明君之姿留名青史,非流芳百世不可?”
她眼皮轻跳,反应不及,答不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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