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轻哼声,抬手捋把胡子,心知方恺向来说话直爽,便也不与他计较,口中道:“江某不过是好奇下,才知原先那些传言多多少少是真。皇上乃平王独子,且谋事治国之度不输平王当年分,想要个女人还轮着政事堂那帮人指手画脚?但看着那些人成天个个眼鼻冲天,殊不知这江山是谁打下来!皇上比起平王,性子倒是稳敛许多,便由着他们歪心下绊儿互相斗,倘是皇上吭声,你这些军中旧将岂是吃素?”
方恺最是明白江平性子,这是当年对着上皇都敢拿刀动枪,对平王忠心之度更是无人可
们皆是看得目瞪口呆。
微风卷着沙粒扑面而来,她在鞍前被他三两下就摆正姿势,他两手松缰,抽箭探至她身前,狠狠地握住她手,展长弓,搭箭上弦,任黑骏甩蹄狂冲而不顾,逆风在她耳侧道——
“女人,可以不善骑射,但不可不知骑射为何物!”
他气息滚滚烫过她皮肤,她手被他攥得生疼,只见眼前弦震金灿,只听耳边铮然响,利箭倏然而出,箭尾白羽在空中划出道优美弧线,直直射入百步以外靶首。
火烈阳光似是凝冷,轻风亦似凛然割骨,身下黑骏颠簸起伏之间皆是雄壮之力,掌间弓渊在颤,她心亦颤,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蛮力他气势,这坐骑飞驰间弓震箭出之力是如此强烈,真实而又震撼,远远超出她想像。
他松开长弓,把揽紧她腰,又道:“孟廷辉,此马非你不可驾驭,此弓非你不可习用,你若再拒言,便是糟贱片心意!”
黄波久侍君侧,虽不如白丹勇之辈自皇上少时便常立左右,但在禁中殿值当差也算小有年头,对皇上心思向来比旁人摸得准。此时见皇上带着孟廷辉纵马直出校场,路往西华宫方向行去,黄波立时跃上马背,飞鞭抄近路疾行,欲赶在皇上之前先去西华宫外将切安排妥当。
枢府干朝臣皆是面面相觑,这突如其来急变令众人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幸而方恺反应得快,转身让场上亲军、场边臣工们都散去,自己则盯着那黑骏腾蹄黄沙轻扬背影,定立许久。
旁站着江平走过来,脸上神色甚是古怪,对方恺道:“方将军可看清皇上方才所作所为?”二人虽是入枢府已久,但还是习惯以当年在军中旧称来称呼对方。
方恺这才收回目光,点下头,撇眼看见江平脸色,颇为不耐烦地道:“这事有甚可值得大惊小怪?便说当年上皇与平王、谢将军与颍国夫人、沈太傅与曾大人,那些事儿哪件不比今日稀奇?江将军又不比政事堂里那帮成天琢磨阴谋诡道朽臣,露出这种表情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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