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至殿后池园小钓时,孟廷辉才留意到些许异样。
非朝官之辈自然是不能入殿称贺,但皇上亲重其余京官近臣却可至池园与二府宰执、两制以上大臣们共同垂钓,
她端详着这些东西,然后件件套上身试试,竟是毫厘不差,合适极。于是她不禁忆起当初那回,脸也有些躁热起来。
她虽不是天香国色,可女为悦己者容这点心思还是有。
他既是想看她穿,那她便穿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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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生辰当日,先使百官称贺于殿,再传二府、两制以上大臣以及余等近臣并至宫中池园小钓,待大庆殿宴开之时,再同众臣工们归殿享宴。
阵儿,都道往后这女子在朝为官者可真是能得要位,而孟廷辉竟能对左秋容之事不以为然,也着实令众人咋舌不已。
孟廷辉听,也只是笑而过罢。
中书老臣想给她下绊儿,却是适得其反地为她赢声名。
论今科改试之对错,论女官之朝中新位,天下人若有评议,谁能抹去她孟廷辉于其中功劳半分?
皇上生辰,礼部奏请于大庆殿摆宴,令群臣将校称贺于殿;而后内廷又有敕诏,大赦天下,京畿诸路赋税减半。
而华服上殿孟廷辉,也着实令当廷朝堂百官们出神无声。人人都打量着她这袭与众不同大礼朝服,心下万般思量千回百转,终也无人敢在殿上说什。
京官中平日里有资格升朝议事女官本就是屈指可数,今日在殿行称贺之礼时,她孟廷辉站在众乌压压臣工们中间,更是耀眼万分。
谁都无法将此时进退有势、列班御前她与当年那个初初入朝、满面稚嫩新科女进士联系在起,区区不到三年辰光,她蜕变怎会如此之大?
就连曾经视她为院之耻、屡屡公开斥其品行阴劣翰林院诸臣,如今也不敢对她再浮过激之论。
当年她案连黜王奇、魏明先二人时并没多少人对她行径多加侧目,可她其后矫诏诛杀城叛军、阴掘当朝宰相私信以弹劾、又举迁调潮安北路二司属吏十数名,可谓事事令人咋舌发指,纵是她不在执政之位,可朝中还有谁敢不将她放在眼中。
朝宴前五日,宫中来人至孟府,宣内廷赏赐,又赐孟廷辉大礼朝服袭。
孟廷辉接旨领封赏,心中却觉得有些诧异。
之前并未听礼部人说起朝宴上须得着大礼朝服,但皇上既然特命人赐她这些衣物,她便也没法儿抗旨不受。
反正,也不是他头回赐她衣物。
这袭大礼衣裙要比她当初在皇上登基大典上穿典祀祭服华丽张扬得多,层层章纹繁复而精致,轻纱细绫摸在手中也是格外滑腻,而那毳旒又彰显她如今在朝女官无法比拟权重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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