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着,爱上,倾心相许,可她偏是不肯嫁他。
这话说出去,要叫他脸往哪里搁。
好在青州地离京千里,这火烧水煮场暗情被人三言两语地传至天听,也只不过被当作是他沈知书今朝又次拈情不终。
而这两年中与她之间无数个细絮片段,又岂是他此时此刻对着鎏金御案、对着九龙銮座、对着深眸冷语问他话皇上,能说得出口。
早已不是注清酒话心言年岁。
沈知书微掂量,借话巧转道:“家父前两日才修书至西都遂阳,将乐焉与狄念事儿往奏上皇和平王。”
英寡才似回神般,悠慢地抬眼,目光却极清锐,迎着他这话头开口:“你身为太傅长子,却被双生妹妹赶在前面成婚,倒叫太傅心里面怎想?”
这话明里虽是说他,可沈知书却听懂皇上已是默允沈知礼与狄念之事,当下放下心来,微微垂首道:“有劳陛下挂念微臣大事。”
模棱两可短句,似答非答。
英寡眸底顿时多些杂色,深望他会儿,方道:“在青州任上,可有遇着心仪女子?”
誉亦有受损,册后这大事儿他不见她有何举动,偏就古钦事令她上折子为其脱罪。
什叫欲盖弥彰?
这就叫欲盖弥彰。
可这事儿又不单单是册后,亦不单单是古钦和沈知礼,这场风,bao卷起来是朝中臣党之间明目张胆相斗和较量。
既然如此,他就且由她闹去。
他将为边路重吏,自然知晓皇上问他这话目,绝非仅仅出于对他这个多年旧友关心。
为君难,为臣更不易。
只怕她亦是明晓此间深理,才不愿嫁与他罢。
她是那般泼天爽决性子,丈红软裹起数地家业,论潮安严大小姐,又有谁人没听过她芳名。
旦情涉其中,倘是嫁与
沈知书容端色正,眉目微敛,并未马上开口。
怎能不知,国中边路臣子们种种动向,有司必会略略捡重要奏与皇上知晓。
而他沈知书又是什人,在青州这两年事情,皇上安有不知之理?
可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沈知书——堂堂京城沈府大公子,朝中中书令沈无尘独子,今上最为亲信臣子,又即将是国中边路最年轻转运使——自当年入太学以来,还未有今日这般被个女子颠弄得三番倒四时候。
横竖她闹来闹去,也不过是为他。
至于这点,他亦是深深明白。
更何况,京城中百姓们说得点儿都没错,沈知礼与狄念二人,正是美人英雄,相得益彰。
他漠然静思样子不辨深浅,叫沈知书心中又没底。
既是提到这事儿,那就无论如何也得讨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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