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念望她,“希望如此。”他稍挪动下右腿,低眼道:“知孟大人有密奏直达之权,还望你莫要与皇上提起受伤事。”
孟廷辉利落道:“好。”她转身,“可将军也须答应,伤未好之前,不得出战。”
狄念迟疑着不肯答应。
“否则倘叫沈大人在京中得知,”她慢慢又道,“还不知会担心成什样。”
他蓦地扬浓眉,脸色刚毅,“她……”
狄念沉思片刻,道:“前日关内来报,道北戬朝中所派文臣已至,倘是大平朝使亦至,便入关内北戬大营中谘议二国止战之事。”
她虽心知北戬定会如此提议,却也不露神色,点头道:“北戬大军既已败北,金峡关东西两面皆为军所踞守,倘叫他们来大营中议事,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狄念眉头紧皱,“倘叫你去北戬大营中议事,又岂能放心?万出什事儿,将来何颜以面上?!”
孟廷辉静静心,方道:“将军可还记得当年你二人同去柳旗平乱事?彼时在柳旗城外,将军亦是不放心孤身入城。但结果又如何?”她起身,走去看那张摊在帅案上地图,边看边道:“倘论凶险,此去北戬大营尚不及当年入乱军城之十。当年既能全身而退,如今更不会出什意外。何况大平数万大军正屯于金峡关之外,北戬既是求和,就断不会拿怎样。退万步说,北戬即便是杀,又能得到什好处?”
狄念思忖许久,见她神情笃定,毫无动摇之意,便问:“皇上当真放心让你入关议和?”
孟廷辉笑笑,“她念你念得发狂,夜里在御街外等报不走。”
狄念双黑眸中灿然发亮,半晌才道:“好,答应你,伤未好之前,绝不出战。”
她心底不知怎有些酸楚,借话道:“将军在营养伤,北事不可久拖,既已抵赴大营,便当尽早入关与北戬谘议和事。将军可
她淡笑出声,点头道:“倘是皇上不放心,怎可能会除诏付此命?此番计若能成,必是大功件,而皇上更是乐于见成。”
“皇上此番意欲如何?”狄念又问。
孟廷辉道:“借以议和之机拖滞北戬大军,全力清剿三路寇军为先。”
狄念脸色有些晦灰,“眼下三路寇祸蔓延,亦难辞其咎。”
“狄将军不必如此。”孟廷辉伸手抚过地图上建康路,“北地外战内乱,将军能退北戬大军于金峡关内、占北戬梓州城已是不易。前朝遗寇筹谋二十余年,朝作乱必得先机,彼在暗而在明,势必难于清剿。将军令郭铭、赵平空二将领兵剿寇,未使寇军路北上,已是足矣。待西面奉清路援军熟悉北路地势后,必能与郭、赵二部将寇军尽数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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