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点
下头，下巴朝远处灰黑点点
营帐处抬抬，“走罢。”
北戬大营傍山而扎，整片半月形营寨整洁有序，其秣马厉兵之象丝毫不亚于大平禁军，留于营道上士兵见她行人也只是马上低下头，并不敢放肆盯视。
入行辕时，眼就看见安坐在帅案后赵回。
他起身飞快，朗声道：“孟大人。”
孟廷辉足下却稍稍滞，声音淡下去：“当初别，未想还能有今日。赵将军别来无恙？”
她拿火漆将其封好，又放进专呈密奏盒子中，加锁加印，然后走出去叫人找黄波来。
黄波不会儿就听令而来，“大人，可是要去找狄将军？”
孟廷辉点头，将盒子交给他，轻声道：“先将这个送去军前驿官处，使人即日往奏京中，然后再随
去中军大帐。”
临行前，狄念几番叮嘱，又让罗必韬亲自送她二人去金峡关北戬军前。
山峦远看如刃，近看成峰，横亘在二军之间是险关窄道，翠树蔽天，野花飘香，步步相连皆是尘。
吵醒。
她浑身酸乏，双腿间因骑马被磨得有些肿痛，虽知外面有人找她，可在榻上躺半天都起不来身。
营中除她之外再无女子，许多事情做起来都是不便。
那人不敢放肆进来，就在外面高声道：“禀孟大人，北戬大军来人，与狄将军约于今日午时送朝使入关，将军命属下来请孟大人之令。”
孟廷辉张口，声音有些沙哑：“允北戬之请，会儿便去中军找狄将军。”
此时回忆起半年前那场正旦大朝会，想来他早在那时就已知
北戬来人甚是丰姿俊挺，身绢布甲穿在身上竟不似武官，倒像个偶习骑射世家子弟，见她与黄波，远远地就叫士兵前去执马相迎，态度甚是恭敬。
孟廷辉没觉得如何，倒是黄波有些惊讶于这些北戬将兵风度，许久才回过神来，转身令送他们入关罗必韬等人不必再进。
“孟大人。”来者彬彬有礼，下马冲她长揖到底，“在下奉宣徽北院使赵回赵将军之命，迎孟大人入营中议事。”
孟廷辉眼神温淡，毫不谦虚地受他这大礼，人在马上动也不动，只是低头望着他，道：“足下贵姓？”
“岳。”那人直起身子，“在下岳临夕。”
那人领命而退，帐里帐外归于沉寂。
她闭闭眼，随即费力撑起身子，理好衣物，下地简单地洗漱番，然后走去案边摊纸研墨。
外面阳光明媚，空气中带青草香气，又隐约有马粪味道。时而有士兵操练声从远处传入帐中，伴着枪戟碰撞清脆响声。
她落笔时，手指有轻许颤抖。
可终还是气呵成，小小正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薄宣上，这
多年来，次次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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