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地喊着“爹爹”,张着两条肉乎乎小膀子向他怀中扑来……
“嘭”得声,是钝重木器击打在肉体上闷响。臀腿上痛彻心扉,薛绍狠狠咬唇,口中渗出淡淡腥咸味,他执拗地要在翻江倒海眩晕中争夺他回忆:明媚日光下,花奴捂着屁股,仰着小脸欢叫:“爹爹要骑马!”
花奴蹭在太平身上,满面幽怨地嘟囔:“以后不穿开裆裤,挨打好痛!”
东宫院子里,花奴蹲在雪地里,努力向后扯着他手:“爹爹不走!陪和表哥堆雪人!”
众人嘲笑声中,花奴依旧怡然自得地摇头晃脑:“长大要当驸马!因为爹爹最好看!”
三四杖过去,上官婉儿望着那个杖下颤抖不止身体,听到薛绍紊乱呼吸声,十年来,她第次有濒临疯狂悔意,她咬牙支撑着身襦裙,在空气中血腥气扩散开来之前,走出推事院。
车子行进在空荡无人重阁复道上,上官婉儿透过珠帘望向不断后退黝黑大门,这便是由洛阳宫直通上阳宫丽景夹城。上官婉儿想起想起李成器那日话:例竟门,入此门,无人生还,那她是不是个从地狱返还魂魄?复道两旁木格窗上,镂空着合欢花图案,隐约与外间隔断封闭感,让上官婉儿眼泪终于能够缓缓滑下。
她撩起帘子,将那枚草蚂蚱投向城墙下离离丛生杂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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