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颤,目光骤然变冷,语气有些急促道:“你愿意跪,就在这里跪着,这些日子,不许你再进宫!”她扯过自己帔帛,转身出门而去。
薛崇简静静望着母亲背影,屋中还留着些说不清、飘渺如叹息香味儿,这是被方才那些宫女手中香炉所留下。世人们用心香供佛,泪烛浇天,却极少见有二人心愿真能被佛祖成全。他从进来跪下那刻起,其实就知道神佛不会救表哥,母亲也不会救表哥,他却仍是得来,他若不来,反倒惹母亲怀疑。
他想站起来,稍动腿,便痛得“嘶”声,向室中婢女道:“还不快扶起来!”两名婢女忙上前搀着他双臂,帮他“哎呦”“哎呦”哼唧着站起身,见他面上犹有方才哭泣泪痕,只觉眼前这副神情,颇有些与方才悲戚焦虑不同,诧异道:“郎君,你没事?”薛崇简望望那婢女,用手刮下她鼻子,道:“多嘴,有事也不与你相干。”
他竟是淡淡笑,轻轻摸摸自己腰间那把短刀。上次,他生命中至亲之人被送入那个地方,那时他太小,小到没有心智去探求真相,没有力气去推开丽景门那扇锁住人心、希望与轮回石门。他记不得是哪天,他忽然之间明白母亲、舅舅、舅母、表哥他们眉间笑意里悲苦,那缕笑容如利刃般刺透他记忆,疼得他浑身颤抖。他在梦里看见母亲手轻轻拂过,她腕底龙涎香飘荡在他鼻下,她笑着说:“你爹爹去长安。”若是可以选择,他宁可留在梦中,宁可让时光停留在那句谎言之上,他便可以永远怀着希望等待。
所有梦都会醒来,却不是所有等待都有结果。现在,他不能容忍这事再重演次,他抬起头想,还有两日,表哥,你可千万等着。
两日后便是上元,因午后皇帝要去白马寺礼佛,朝中大臣都随皇帝御辇从天津桥步行至白马寺。定王武攸暨大早出门,肃清沿途察看仪仗,午饭时候却又折回府邸来。他来到薛崇简房中,见薛崇简人抱膝闷坐着,敲敲门,微笑道:“花奴,你要那东西,给你弄来。”
薛崇简立刻跳下床来:“啊,真?”武攸暨见他连鞋子也不穿,忙叮咛道:“你防着受冻!”他从怀中摸出页纸笺,笑道:“其实何必这样麻烦,阿叔派几个人,去替你将她直接来,岂不是好?”薛崇简摇头道:“那就无趣,今日大节,要给她个惊喜。”
看薛崇简这样,武攸暨心中大大地松口气。他与太平成婚数载,薛崇简总是与他格格不入。非但冷眼以对,种种恶作剧层出不穷,他在家中行走,比在皇宫里还要如履薄冰。他总是自安慰,等薛崇简大些就好,不料昨晚薛崇简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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