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觉有依靠,天大祸事母亲也能帮他平息下来。太平发怒他自然明白,可是当着这诸多下人面,挨而耳光还是大出意料之外。他手指动动,终于忍住,嘴角撇撇,望着太平强笑道:“阿母息怒。”
太平有要紧话要问,却不愿在满是人门口说,狠狠瞪他眼,喝道:“跟进来!”薛崇简站起身来,随着母亲向内堂走去,觑着人不注意,轻轻拿手摸摸灼烫脸颊。
他进屋,先看见屋里摆张窄窄木床,几个奴子拄着板子环伺左右,心下暗叫声苦,跪下膝行到太平身边,扯太平帛帔乞怜道:“阿母,是儿子不好,儿子该打。只是日夜水米都没沾牙,先赏吃些东西再打好不好?”他倒也不是撒娇抵赖地拖延,腹中被那肉饼香气激,已是翻江倒海路,实在饿得难受。太平公主见他到此境地还胡搅蛮缠,昨晚整个神都都在找儿子,也许皇帝羽林军已经到门首,她下意识望眼门口,喝道:“你自己不要命,还要连带着先气死!你表哥呢?怎不带他起回来?”
薛崇简见母亲终是问到李成器,低声道:“他刑伤太重,将他安置在处僻静所在养伤。”太平急道:“什所在?”薛崇简抬头望着母亲,脸上浮起几道绯红指痕,他夜未睡,眼底略带青影,双眸子却仍是明净地如沉入泉水两颗琉璃乌珠。他向太平微微笑道:“阿母不要问,若肯交他出来,还费劲抢他做什。儿子也知这事做得鲁莽,只是——阿母,你不曾亲眼见到,表哥这几天功夫,身上就没处不伤地方。再晚些去,他就要被来俊臣折腾死。”他在地上重重叩首道:“表哥性命,还要仰赖阿母周旋。”
太平见儿子说傻不傻,还知道用自己性命来胁迫她救李成器,说呆又极呆,为个表哥竟甘愿犯下这等滔天大罪。她真想要再打薛崇简耳光,手指动,却又忍住,强压住心头焦急,冷冷道:“现在在家里,搬出不过是家法,还能这样好好问你,真到你阿婆那里,你后悔都来不及!”薛崇简还想混赖,抱着太平膝头蹭道:“阿母……阿母和阿婆都最疼花奴,您去好生跟阿婆说说,请她饶表哥,表哥和舅舅真是冤枉!”
太平用力将自己帛帔扯出,冷然道:“你且顾自己吧!你不肯说——”她转脸向几个家奴吩咐道:“按他上去,狠狠打!”薛崇简见母亲竟是点也不肯通融样子,来担心李成器,二来自己也不甚乐观,心下生出股惧意来,哀恳道:“阿母,你罚,就去替表哥求情好不好?”太平见这说话会儿功夫,片薄薄如银箔般日影已移到院中来,她心中焦灼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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