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子，虽然不施妆容，可那双威仪赫赫
凤目依然如寒冰砭骨，让从风雪中闯进来大臣将士们，都不自禁地打个寒颤。
皇帝微微冷笑含着轻蔑：“谁要谋反？”张柬之望
眼面色发青李显，深吸口气，上前步躬身道：“张易之张昌宗谋反，臣等奉太子令诛之，称兵宫禁，罪当万死！”皇帝目光这才停在李多祚手上，她死死盯着那两颗头颅，嘴唇微微颤抖，神情说不出是震惊或者悲哀，而后她慢慢抬起头，与隐身在人群后儿子对视。
王同晈分明地感到，被皇帝目光扫到时，太子身子明显地向后闪，似是想要夺路而逃，王同晈只得用力搀扶住太子，几乎是拖着他，来到皇帝榻前。皇帝微微点头，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柔和，真像是母亲对自己儿子谆谆叮咛：“原来是你。显，你出息……”李显颤抖着道：“儿子……臣……不是，是他们……儿子……”他如梦呓般说着不明所以话语。
皇帝缓缓躺回枕上，淡淡道：“小子既诛，你还东宫去吧。”李显下意识地松口气，应声道：“是。”抬脚就要走，群臣大吃惊，桓彦范拦住李显大喝道：“太子安得更归！昔天皇以爱子托陛下，今年齿已长，久居东宫，天意人心，久思李氏。群臣不忘太宗、天皇之德，故奉太子诛贼臣。愿陛下传位太子，以顺天人之望！”群臣扶住李显，同跪下，齐声道：“请陛下传位太子！”
皇帝嘲弄目光望着她几乎要哭出来儿子，就在这瞬间，她想起那
多旧事，太宗皇帝和丈夫高宗临去前浮肿脸，都深深印在她脑中，这个软弱无力太子，竟是他们子孙？女皇在失去切时，却感到阵报复快意，有子如此，不知是上天报复她，还是她报复那两个男人。
皇帝又玩味地望向群臣，她枯瘦手指缓缓指着人，道：“李湛，汝亦为诛易之昌宗之将军？
于汝父子不薄，乃有今日。”李湛是当年皇帝最为宠信宰相李义府之子，长安元年被皇帝追恩特赐为左千牛卫将军。年少将军心中还怀着对皇帝畏惧，面色红，尚未想好如何答话，皇帝却又将目光转过，向崔玄玮道：“诸臣皆为宰相推举，唯卿乃朕亲手拔擢，竟也在此耶？”崔玄玮究竟要比李湛老道些，硬着头皮道：“臣正为报陛下之大德！”
皇帝若有所思点点头，婉儿看到李显面上浮起疑惑神情，心中带着怜悯想，这个李湛与崔玄玮完。即便皇帝已经如此虚弱，无力，众叛亲离，此刻匍匐在她脚下人，却依然是她案上鱼肉，她随意挑拣出二人，指点出他们惨淡命运，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轻侮。她要杀人，根本无须假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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