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微笑道:“她可好看?”薛崇简骤然明白她意思,面上掠过丝厌烦不耐,低声喝道:“带她出去!”武灵兰垂首走进,低声道:“你孝期已满,纳妾也不违礼数……”薛崇简重重将颗棋子掷落,喝道:“出去!”璎珞眼圈红,捂着嘴跑出去。
武灵兰缓缓在他对面坐下,拈过枚棋子点落,道:“下棋是两个人事。”薛崇简跟她相处数年,却不知她也擅此道,低声道:“你没说过你会这个。”武灵兰只觉浑身骨头都作痛,呼吸也有些急促,再无力支撑什,她微笑道:“会什,不会什,喜欢吃什,玩什,穿什颜色裙子,贴什样花子,描什样式眉毛,你都知道吗?”
薛崇简听出她言语中怨艾,垂首良久,低声道:“是拖累你。”武灵兰摇头微笑道:“们何必说这话,若不是嫁给你,也许就和爹娘起被烧死,又或者在皇帝铲除武氏时就被杀。”她起身取过张箜篌,拂去上面尘土,边拨弹边幽幽唱道:“夫何秋夜之无情兮,皎皛悠悠而太长。圜户杳其幽邃兮,愁人披此严霜。见河汉之西落,闻鸿雁之南翔。山有桂兮桂有芳,心思君兮君不将。忧与忧兮相积,欢与欢兮两忘。风袅袅兮木纷纷,凋绿叶兮吹白云。寸步千里兮不相闻,思公子兮日将曛。林已暮兮鸟群飞,重门掩兮人径稀。万族皆有所托兮,蹇独淹留而不归。”
在她歌声中,薛崇简终于抬头静静凝望他妻子,这与她共过患难女子,还是那春日里抱着虎头娇笑县主吗?也曾无数次下决心,要好好待她,到如今却终于将曾经誓言全都辜负。他太累,没有力气再伪装出柔情蜜意来骗她,只是看到她额头闪亮花子,心中痛楚仍是那般熟悉。
薛崇简歉然道:“阿兰,对不起。”武灵兰手缓缓从箜篌琴弦上落下,低声道:“只求你待自己好些,若是此生都不能回长安,不能再见他,你就打算折磨自己到死?”薛崇简身子颤,带着哀求道:“不要说!”武灵兰抬起螓首,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多想给你生个孩子,能让你有所寄托,若是有日不在,就让他陪着你,可是不行啊……太医说不能再生孩子……”薛崇简悚然动容,他无法再安坐,爬过去将这泣不成声女子抱入怀中,武灵兰伏在他胸口哭道:“以后日子还那长,花奴,算求你,你纳妾吧,知道你不喜欢璎珞,也不喜欢为你找女子,可生儿育女,男欢女爱,这才是人之常情,才能支撑你活下去。世间男女,不都是这样过?”
薛崇简徒劳地擦拭着武灵兰泪水,他记得他们新婚后,因为吵嘴,她常常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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