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矣,视蛇蝎般酷吏为草芥,尽情纵情地去搏杀。只有他知道自己心有多酸多累,累得快要撑不起这尚算光鲜皮囊,只想躺在这个人怀中睡三天三夜。
可是他现在多待刻,就是给李成器多增重罪过。想到李成器时进宫,要在李隆基面前屈膝跪拜,强赔笑容,他胃里翻上阵酸水来,强忍着想要呕吐颤抖,用力握住李成器手腕,将自己那只手抽出,大步朝门外走去,立刻有四名羽林军跟上去。
他走到门前,忽然想到自己此去生死难料,有件极为重要之事,须先行托付。他转身低声道:“表哥,阿兰灵柩还在蒲州普救寺中,劳你将她带回来,葬入薛家先茔。”李成器轻轻吸口气,他知道已经由不得他犹豫,心中有主张,点头道:“你放心,表哥时便去接你回来。”
薛崇简知他不过安慰自己,亦微笑点点头,他行至殿外,才见元妃以纨扇遮面,纨扇上露出双美丽眼睛里,是深深惊惧之色。她身后跟着两名婢女,捧着面饼酒菜等食物。薛崇简向她躬到地:“惊扰嫂嫂。”元妃忙向旁避过,惊惶道:“这、这是怎?”薛崇简微微笑,直起身子,在四名羽林军押送下,从容走入片夜色之中。
元妃进入内堂,见李成器已换上公服,脸色与身上丧服颜色无异,神情在淡淡哀伤中却无丝慌乱焦急。元妃与他结缡数年,对他事虽然所知无多,却极为解他性子,知他心中定然有什破釜沉舟打算,颤声道:“你,你要做什?”李成器并不答话,向高力士又是揖,道:“请将军稍待,小王取样物事就来。”
元妃跟着李成器入内,行到他书房外,李成器转身缓缓道:“出门后,你立即带着大郎回你母家去,以明晨为限,若无事,自会派人接你回来。”元妃想起两年前他半身是血模样,料来与薛崇简有关,这次竟然会担心罪及妻孥,显然要严重得多,时吓得心肝剧裂,死死攥住李成器手,哭道:“殿下,求你,为大郎,别和陛下争。”
李成器涩然笑,他这生可曾和人争过什?母亲去时候他不敢跟祖母争,姑母去时候他不敢跟三弟争,只有他知道这看似恭谦退让后面,是他天性软弱无能和对血腥怯懦。御座上那个人要太子位,要他性命,他都可以让,但这次是花奴。他明白这次他再退让,就会永远失去花奴,即便明知今日他和那个人地位相差如此悬殊,希望如此渺茫,他还是要争次。
李成器轻轻拍拍元妃肩头,道:“没事,没事。”他用力将手从妻子手中抽出,迈进书房,掩上房门,壁上挂着张琵琶,只打层清漆,木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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