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程铄似乎松口气,他想想道,“以后打雷你不用管,直接走就行,免得耽误你时间。”
陆淮骞闻言沉默几秒,却不置可否,而是直接转移话题,“你现在很着急回去吗?”
程铄如实道:“不是很着急。”
陆淮骞便提议,“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
程铄当即否决,“不用——”
语罢刹那,程铄身形似乎有稍许放松,但依旧保留下几分提防,眉目间是半信半疑之色,他抿抿唇,微微眯起眼睛,试探地问道:“下午做梦时候有没有……说什奇怪话?”
“有啊。”
陆淮骞几乎是不假思索。
程铄立即将唇抿成条线,有些紧张地看向对方,他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里已经在疯狂遣词造句,在盘算怎样解释才能够完美掩盖他下午失态。
他知道自己下午做个什样噩梦——或许有些不该被任何人知道语句突破回忆界限,被他复述于现实之中。
“不可能。”
对面话音刚落,程铄立即出声否认。
“怎不可能?”陆淮骞幽怨道,“真在卧室里陪你很久。”
在程铄打量、狐疑目光下,陆淮骞笃定地点点头,又重复遍,“真。”
“但是不可能会求你留下来。”程铄不禁蹙起眉,“哪怕当时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也不会求人办事,很讨厌求别人办事。”
“正好把租房合同签。”陆淮骞紧随其后补充道。
他语调悠然,“合同已经打印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签,省以后还要特地来趟酒吧,而且你中午就没吃饭,从这里坐地铁到芙蕖佳苑也要个多小时,路上会饿。”
“行吧。”程铄被说服,主要他现在确实有点饿。
陆淮骞满意地点点头,“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
在程铄紧盯、警觉视线下,陆淮骞毫无心理负担地吐出后半句,“你说你很喜欢。”
程铄:“……”
大概是觉得这句话连他自己也骗不过,还没等程铄反驳,陆淮骞率先给自己找好台阶下,“不好意思,没忍住开个玩笑。”
“这并不好笑。”
“你当时什也没说,”陆淮骞说着斜觑眼,将程铄表情变化收尽眼底,“只是联想到你在芙蕖佳苑那个晚上,所以还是留下来。”
确实没有求他。
陆淮骞面色如常地看向程铄,眼底似深似浅,意味不明。
换得程铄探究视线,径直而来,神色间隐匿几分警备。
两相对峙,转瞬静默之后。
“好吧,”陆淮骞蓦然扬唇笑,“好像是记错,你没有求,是主动留下来陪你,可是下午真有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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