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搓搓胳膊,道,“奴婢倒没事,整日待在膳房里,穿得多倒碍事,公子没事便好,饭菜要凉,公子赶紧吃些东西吧”
沈言之却是先到匣子里取几个金镶玉扇坠,放到桌子上才坐下来,看着满桌子青菜也是没胃口,但总不能白白辜负春儿片心意,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箸吃起来。
春儿见那几个扇坠便知沈言之是何意,连忙道,“公子上次给还剩下些,这些扇坠都是皇上赏,公子最是珍视,即便再难还有们,公子实在不必当这些——”
“扇子都没,空有扇坠有何用?”
沈言之说得释然,可春儿还是犹豫着没收,见春儿动不动,沈言之又拿起那几个扇坠往桌上拍,“给你你就拿着,抓药吃饭都靠打点,花银子地方多去,宫里现如今什都缺,但银子还是不缺
集证据,说起来也是怨他,若是他早说,自己或许不会出宫冒那个险,也不会笨到用生命作赌去换殊易场可怜。
那些宦官也都不是什好东西,眼见着沈言之几乎没有复宠可能,就连冬日炭火给也少些,送来都是最下等黑炭,烧满屋子黑烟,呛得人直咳嗽。
春儿气冲冲地端饭菜来,见屋子里乌烟瘴气地更添怒火,可看见床上缩作团沈言之,想骂出口话便都堵在嗓子眼,怎也不忍心再伤公子心。
自受伤后,几乎每日十二个时辰都窝在床上,有时躺得头昏脑胀便坐起来,坐累再躺下,周而复始。
脸上已经消肿,近日青紫稍褪去些,伤口也结痂,那帮御医也惯会见风使舵,沈言之失势,便连药也不大送,好几日都要亲自去取,还借故事忙要等上好几个时辰。外用药尚且如此,更别提抓内服药有多难,幸沈言之还有些家当,交与春儿变卖通通路子也能撑上好些时日。
轻着脚步走到床前,春儿小声道,“公子,起来吃些东西吧,已经过午时”
沈言之闻声翻个身,迷迷糊糊地睁眼,却是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春儿忙上前扶他,沈言之见屋里乱七八糟模样,终是叹口气,“烟散成这样,不然这炭就不烧,不然就开窗通通风,再这样下去可要死人”
春儿有点为难,“天气这样冷,不烧炭公子该冻病”
扶沈言之起来,沈言之竟是要下床走走,自己穿好鞋,让春儿伺候穿好衣衫,披上那件不知哪日殊易赏给他狐裘,走到窗边猛地推窗,寒风倏地灌进来,自己没怎冷,倒是把身后春儿冻得哆嗦。
沈言之回过头,才想起她身上穿少,淡淡笑略表歉意,“忘你还在,可不记得短过你吃穿,也多穿些,省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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