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看沙发旁
落地钟，现在凌晨
点。
她往那边走。
玻璃门咔呲声拉开，初秋夜晚，丝丝凉风，龙七穿着t恤与短裤，走近后，准备打招呼，但无意往茶几上瞥眼，看到最上头份文件，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五字。
正要叫出口“阿姨”堵在喉咙口。
连芍姿仍穿着白日里身套装，唯有红底高跟换成拖鞋，看上去有些难得家居感，她正扣着额头，叠着腿，面向泳池闭目养神着
那顿晚饭被老坪打扰，吃也不过几口，她从床角边起身，揉揉发麻小腿，想起连芍姿临走前嘱咐吴姨不要留门。
她循着铃声朝房外走。
……
客厅没开灯。
如具行尸走肉般来到沙发边，发现响是座机，她叫声吴姨，没人应，她挨着沙发扶手颓靡地坐，想接，手指在空中悬两三秒，又收回。
来已经上前十。
切回通话，给老坪撂句“反正你别找他”之后，挂电话，手机啪嗒下往桌面碰，屏幕上有层薄薄手汗，但是来电响不停，廖寺彭电话来，舒萌电话来，还来好多没记过号码陌生来电，劈天盖地问号让她觉得胸口闷，喘不过气，拇指摁住机身旁键。
关机。
她真没想到事态能发展地这
快，令人措手不及。
后来在靳译肯房间床脚边地毯上坐着，没开灯，因为仿佛能想象到此刻网上是副多热火朝天景象，人们围观她，复制她，转载她，用语言堆砌起来城墙压碾她，越想，脖颈越僵硬，皮肤越泛冷。
差点忘记这不是她家。
座机铃声这会儿也消停。
客厅陷入片万籁俱寂，抚抚手臂，把垂在额边头发往后撩，准备上楼，这时听到声碰杯响。
玻璃与玻璃相碰，像是高脚杯杯托与玻璃桌面碰触，她回头，才发现客厅外头后院，面向泳池茶几座旁，坐着人。
别墅内没开灯，但院内泳池旁灯都亮着，水光照耀，波光粼粼，连芍姿不知什时候回来，她坐在藤椅上背影十分安静，才使龙七直都没察觉，旁边圆形茶几上放着瓶红酒，盏高脚杯，几分文件，全都沉溺在水波纹中。
还想起葛因泞，想起白艾庭，想起简宜臻，想起郁井莉，想起那些久远记忆中和她结下梁子人，她们是否在笑，想起那三年孤单面对满校流言日子，是否又会被打回原形，三个月担惊受怕达到高潮，临近崩溃。
睡不着。
呆坐不知道多久后，隐约听到铃声。
下意识看手机，手机还是关机状态，铃声从楼下传来，像是座机，但也像门铃，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吴姨或许已经休息，响许久，迟迟没有人应。
胃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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