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共情能力很强人可以做到几乎感同身受,因为就是这样人,这是人生体验,但他不是那种共情能力很强人,他人生体验告诉他,他无法彻底理解别人痛苦,所以也觉得别人理解不他。”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因为他是警察、是法医,他需要偏理性些。”
孟远岑嗯声表示自己在听。
沈河接着说道:“长这大吧,只见过两次他发火。”
“次是他高考结束填志愿,全家人商量出来结果是金融学,他表面上答应,结果自己偷偷填法医学,爸知道以后气举着衣架满院子追着他跑,哥本来是躲,后来躲着躲着火气也上来,直接把爸手里衣架夺走扳弯扔在地上,那时候爸已经打不过哥。”
短暂沉默后,沈河忽然说:“你见过刺猬吗?”
他尝试简单地描述,“就是看着软软糯糯,就连反抗也是温和,但是蜷成团时候又浑身是刺,坚不可摧。”
孟远岑视线在半空中定瞬,随即恢复寻常,“什叫就连反抗也是温和?”
沈河歪着脑袋想想,而后解释道:“如果能减少摩擦,那就尽量减少摩擦,表面上和和气气,好像真认同别人说话,心里指不定已经把那人骂成千上万遍。”
“而哥就是这样人,他很少在生活中发火,也很少和别人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他总和说没有必要这样做,每次在预感到冲突即将发生时候,他总是尝试以回避方式去消解可能争吵,但是你知道有时候,人和人之间需要观点上碰撞与摩擦,才能够更加地解和理解对方。”
想想还挺有画面感和反差感,孟远岑闻言低头笑下。
“至于另次,”说到这,沈河顿顿,面上笑意渐渐地消失,“那次真挺惊险。”
孟远岑若有所思。
沈河继续道:“其实和哥关系是很好,但是他很少和倾诉那些难以消解负面情绪,开始以为他是觉得年龄太小,人生阅历还不够,后来才知道,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有问过他为什不找个人说说,他说,真正痛苦事情从想到那瞬间就开始痛苦,更不要说亲口说出来,非但有不被别人理解可能,甚至还有几率得到旁观者所谓‘忠言逆耳’劝诫。”
孟远岑眼珠转半圈,依然静默无言。
“就算说出来,对解决问题也毫无帮助,而且他觉得,人在很多情况下,是很难做到感同身受,如果能做到,也只是因为倾听人有过和他相似经历,所谓共情别人,其实是在共情自己,虽然最后这个观点不太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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