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时候
不明白，”骆天天对汤贞说，连声‘汤贞老师’也不提
，“为什
你
出现，生活中切就全都改变。”
“劝你辈子就住在这里，别出去，”骆天天说，“外面不比这里面好。”
汤贞呆望着眼前空荡荡椅子，只削好苹果被塞进他手里。
＊
毛成瑞坐在办公桌边，林经理和李经理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他们个比个着急，抓椅子就坐到毛成瑞桌对面。毛成瑞双眼紧盯着桌上那只电话机。
小护士千叮咛万嘱咐，说水果刀用完，定记得拿出来，不要留在病人房间里：“会过来检查。”
骆天天走进汤贞病房，把门关上。汤贞抬起头看他，安安静静，不和他说话，也不与他招呼。
骆天天在椅子上坐下。他也不看汤贞，自顾自打开护士给他那把折叠水果刀，从汤贞病床前果篮里拿只苹果。
汤贞看他。
骆天天手不怎使得上劲儿，红色果皮削断几次，条条脱落在地上。骆天天很快把那颗苹果削完。
实习记者证，见骆天天，他激动得都有点结巴。
天天，没想到你会接电话。你今天有时间接电话？你在亚星这边干什，会儿还有工作吗？快到午饭时间，你饿不饿，今天刚领实习工资，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
骆天天身体陷进车座里。
“庄喆，你知不知道汤贞住精神病院怎走。”他问。
那年轻记者愣，急忙点头。
时针指向下午点钟，电话铃声倏尔大作。毛成瑞等待三秒钟，铃声还在响，他伸出颤抖手来，把话筒握住，端到耳边。
“喂？
他反手把水果刀递到汤贞面前。
汤贞坐在原地，直愣愣看眼前这把刀，又看骆天天。
骆天天瞧见汤贞放在床边那只手枯瘦，蠢蠢欲动，抬起来。
汤贞把手伸向他，手有点发抖，就要握那柄水果刀。
骆天天乐，冷笑声。
骆天天等在康复中心接待室里，十几分钟前，位姓金护士长告诉他，探视病人需要经过病人本人或监护人同意才可以。
墙上时钟走到第二十分钟时候，骆天天从沙发上站起来，汤贞大约不想见他，他也不想等。位小护士这时从外面跑进来，小护士认出骆天天，说：“骆先生，不好意思病人刚醒，这就带你上去！”
骆天天在康复中心走廊上走，他看见身后电梯门口、楼梯出口层层铁门，看到楼下空旷花园里，那些呆呆傻傻或站或坐病人。
护士停在扇门边，骆天天走过窗外时候，看到汤贞穿身惨淡白色病号服，正坐在床边等待。
汤贞看见骆天天出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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