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轲穿着完全合身睡衣,踩着完全合脚拖鞋。汤贞家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客人能穿汤贞专门给他买这些东西。哪怕留在汤贞家里,这也是属于他。
汤贞从浴室出来,裹着浴袍,条毛巾搭在脖子上。汤贞短发是湿,睫毛是湿,眼睛更是湿透。发现周子轲坐在主人床边正吃药,汤贞走过去。
“还发烧吗?”汤贞问。
周子轲耳清目明,二话不说把两片扑热息痛往嘴里塞。
汤贞手带着沐浴后潮湿水汽,摸
汤贞用布巾包那小瓷碗,端到周子轲面前。
“穿着合适吗。”汤贞在对面坐下,问周子轲。
冬天北半球上空星星是最亮。周子轲忘记小时候是谁告诉他这句话。
可外面天是片晦暗。反倒是汤贞——汤贞瞧着周子轲这身打扮,笑道:“挺合身。”汤贞眼睛是那亮,亮得周子轲忍不住直看他。
月白色瓷碗里漂浮着絮状云丝。周子轲不知道他是单纯想吃这道羹,还是只想看汤贞半夜三更,愿意为他随口句话而这样不计较地忙碌——他想看到汤贞对他好。“你怎买那多睡衣。”周子轲冷不丁问。
怎给这位小弟弟调整饮食,均衡营养,建立良好生活习惯。汤贞听着,都记下。“汤贞老师,可能有些多管闲事。”大夫忽然道。
汤贞愣。
“祖静老师告诉……”大夫在电话里问,“您自己胃也不怎好啊?”
“啊?”汤贞犹豫道。
“您要不要也来做个检查?”大夫说。
汤贞说:“不知道你喜欢什样。”
周子轲抬眼看他。汤贞想想,又说:“你现在也生病,出汗也有换吧。”
汤贞坐在沙发上回复座机留言。他几乎整天不在家,可还是有那多人打到家里来找他。忙完这些,汤贞就跑去洗澡。周子轲也坐在沙发上,他只要闭上眼睛,侧耳很仔细地听,就能听见浴室里隔着重重帷幕,隐约传出来新鲜水流声。
汤贞在洗澡。
周子轲觉得手里阵痒,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捂捂眼睛。他觉得心里空荡荡,也是痒得难受。
“、早就好。”汤贞说。
大夫说:“您是不是有点害怕医院啊。哎哟,千万别讳疾忌医,小心耽误病情。”
“没有,没有,”汤贞忙说,“谢谢您关心。”
周子轲选套深蓝色睡衣穿上,他扣子没怎扣齐全,衣领微微敞开,露出脖颈修长硬线条。袖口刚好搭在手腕上,裤脚刚好垂在脚面上,长短都合适。他脚上蹬着双羊皮拖鞋,也合脚,也非常舒服。
周子轲在餐桌边坐下,他眼瞧着窗外,他好像是在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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