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还是不讲话,只有张没什血色脸抬起来,看曹医生。
“出院之前们是怎说好,”曹年劝他,“从今往后,只做个对自己诚实人。”
办公室门上镶块玻璃,曹年抬起头,便能清楚看到周子轲那个孩子像所有患者家属样低着头,坐在长椅上等。
“和子轲相处得怎样?”曹年说,“听说你们现在在起工作,对吗?”
汤贞听到“子轲”两个字,眼神忽然动
曹年医生翻看着手中报纸,报纸上印着汤贞五年前在春节晚会上微笑特写。曹年已经这把年纪,不喜欢看影视剧,也不追星,他也会被报纸上这种笑容所吸引。
也许这正是这个病人曾经在华人社会风光无匹原因。
汤贞有种气质,容易令人怀念起自己纯真年代。他像具美缩影。他身体还远未成熟,就承担起这切。也许正是这种不成熟,才使得“美”在汤贞身上拥有最深可信度。
他还没有经历过太多风霜波折,没有经历过锥心刺骨背叛、构陷,没有经历过沉沦……他确实看起来太年轻,以至于从没有人试图去剥离他,剥下这棵芭蕉树身上任何片树叶,来瞧瞧这个“完美无缺”“汤贞”中间究竟所藏何物。
汤贞目光空洞,坐在曹年面前。
味道确实好,是子轲那个挑食小子相中手艺。“以前都是看见好苗子就捧着,”朱塞告诉吉叔,“现在是先打你个棒槌,再把你扶起来。”
“子轲他……”苗婶这时插进话来,“最近到底在忙什啊?”
“子轲啊,”朱塞瞥眼苗婶拿报纸,笑,“子轲现在好着呢,上班挺积极,每天早睡早起,还去小艾那里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苗婶纳闷道。
“是啊,”朱塞看吉叔眼,笑道,“什烟啊酒,也全不沾。”
好像有什东西触碰到他心里空荡荡底层。
如果灵魂真已经彻底消失,那这种动荡又来自何处。
曹年盯着汤贞脸
他从进来就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也不出声。
他看上去比住在疗养院时还更加迟钝。
“出院周,”曹年轻声问他,“你感觉怎样?”
汤贞眼睛望在曹医生脸上。
“每天都做什?”曹年说,像哄孩子,“在想什?愿意和聊聊吗。”
汤贞坐在副驾驶上,感觉车停下来。周子轲先下车,拉开车门,伸手给他解安全带。
要等安全带解开,汤贞才像得到许可,能动。他下车,抬头看到曹医生诊所就在他们面前。
大概是觉出汤贞害怕,周子轲握住他手。
汤贞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周身后,走进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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