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前场车祸加场迟来手术,让他脸再也无法回到当初。毁过脸,无论怎修整都会显得怪异,很不自然。如今这种彻底,甚至丑得十分恐怖效果,相比之下反而更合方遒心意。
这张脸,右眼珠格外突出,鼻梁塌陷,有时亮光照,仿佛没有鼻子。上个月在安徽,方遒着实把躲回老家谢茗慧吓得瘫倒在地,尿渗出来,淌到裤脚。
方遒做二十多年好人,没想过做恶人是这种感觉。此刻他站在甘清这座金碧辉煌旧宫里,突然有点明白,过去每次在望仙楼遇见甘清时甘清那种笑容——他还真是每天都快乐。
所以才会命这短。
毕竟老天很公平,排弹夹打完也就到尽头,谁还能直快乐呢?
周子轲坐在车里,从郊外赶回北京这路上并不总是平稳。车颠簸时候,前方窗外灯也跟着在夜空中摇晃。祁禄在前头小心开车,车里很寂静,没开交通广播,只开暖气。周子轲坐在后头时不时低头,瞧被他从片场道具箱子上抱下来汤贞——已经快凌晨点,汤贞在他身边睡得正沉。
车在拐角处大幅度转弯时候,汤贞坐在周子轲怀里,脸颊紧紧贴住周子轲夹克外套里面衬衫,弄得周子轲抱稳他,也觉得自己胸口暖乎乎,实在是点儿不冷。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子轲近来心情大好,每天出门被记者狗仔拍到,也总是个劲头儿特足,精神倍儿棒状态。小伙子,才刚二十四岁,正是人生上升时期,大好青春,何苦把自己搞得那叛逆、颓废。
方遒坐在甘清曾经办公室里借着张清晚期紫檀梅花凳吃泡面。他边吃边抬头看电视里,有娱乐新闻记者蹲点在家进口超市,采访到穿着拖鞋半夜出门购物周子轲本人。
“子轲,最近和谁起吃早饭啊?”这记者上来就用这个套路套他话。
有铃声响,多半又是甘霖。方遒回到甘霖他过世侄子办公桌边,低头翻翻桌上那些衣物、文件、照片,他在电话里告诉甘霖:“
可子轲专注逛街,不愿理会旁人。记者殷勤笑着,又追问:“是不是经常和阿贞起吃啊?”
周子轲低头瞧着水果展位,这会儿忽然往镜头看眼。他点头,虽然还是那个酷酷样子,但他承认。
“半夜买水果也是给阿贞吃吗?”记者又热情问道。
方遒抬头看着新闻标题写着:《太子爷深夜为爱外出购物,坦诚与阿贞前辈日日共进早餐》
方遒低下头,三两口把这杯泡面吃完。不夜天花园里长满参天大树,还有数不清藤蔓。方遒走到窗边,忍不住开点窗帘,道日出光从外头照进来,让方遒细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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