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还不知道发生什,他迟迟不见小周,出门看到许多人围在这里。在小周家,他不敢到处乱走,可药水气味从门缝里传出来。
见到护士和吉叔都在,汤贞更确定小周在,可吉叔走过来,挡住他。汤贞踮起脚问:“小周?”
就听到小周从里面深吸口气,说:“阿贞你先出去——”
周世友先生拄着手里拐杖,连身上外套也没脱。他在助手搀扶下上楼梯,边走边听身旁住家护士长和他说事情。还没完全走上二楼,周老先生就瞧见吉叔从扇门里出来,把个长头发很瘦年轻人往外劝。
周世友只看见背影,就觉得这十有八九是报纸上那个人。
太能硬撑,太想在人前装得什事都没发生过。他睡衣扣子解开,里面是深灰色固定肋骨弹力带,昨天还好好大小伙子,腰上缠满刺眼绷带。
子轲不知道心疼自己,吉叔看见就控制不住地眼热。他扶着孩子在沙发坐下,转头就去楼下给老爷子住家护士打电话。
周子轲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时候不小心弄得伤口开裂,他心不在这上面,疼得频繁,他自己就更不当回事。幸好缝针那个大伤口没事。不少人从门外进来,几位住家护士不到十分钟就赶过来。她们小心翼翼拆掉子轲腰上染血绷带,还安慰吉叔说,伤口天换药是很正常事。
吉叔后知后觉,说:“子轲,老爷子快要回来!”
周子轲抬起头,神情很茫然。
“阿贞啊,子轲在做检查,没发生什事——”吉叔低头正劝汤贞,抬头,目光看到楼梯口走上来老爷子行人。
那个叫“阿贞”年轻人问吉叔:“请问小周怎?他又受伤吗?”这时从门里传出个声音,语气成熟得周老先生时间都以为自己是耳背听错:“阿贞,没什事,你先回去吧,马上去找你。”
吉叔站直腰。“阿贞”顺着他目光回头看,当即愣在原地。
周老先生沉默地上楼,他张脸上没表情。这副神情大概是老周家祖传。年轻时候看着很冷漠,老自然而然便不怒自威
“没事,”周子轲低下头,看护士们在给他伤口消毒,他脸时不时皱下,对吉叔说,“收拾好再去见他。”
当然,吉叔想。子轲在老爷子面前从不示弱。眼下受伤,恐怕就更要全副武装地见他。
可明明是父子两个。老爷子连夜赶回北京,是因为心里还是记挂。吉叔只企盼着,老爷子待会儿不要再说什难听讽刺话,激得子轲连夜搬走才好。
身后门开。吉叔转过身,看到汤贞不知怎从门边护士身后冒出来。
吉叔脱口而出:“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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