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静派来车停在家里车库,汤贞穿着大红色棉衣,头发束起来,他提起小行李箱,即将要出门。他像远游学子,和家人分别。汤贞转过头,温心冲他招手,汤贞也把手抬起来。
周子轲在台阶上,高高地看他。汤贞深深望他眼,然后对他笑。
汤贞忽然被人抱住。小周跑下来,小周不放心,不舍得,小周说:“你想去哪里,跟你起去。”
祖静派来司机还有几位保镖都在玄关站着。汤贞放下手里行李,他仰起头,再次亲吻小周。汤贞说:“小周,”他看着他脸,“你不能总陪着,把时间都浪费。”
周子轲是否要赌呢。
吗?”
“小周,”只听汤贞在他怀里说,“不知道病什时候才可以好全……”
“你现在讨厌北京吗?”小周试探着问。
汤贞顿。
他立刻摇头。“不讨厌……”他哽咽道。
载着阿贞车子沿山道驶离,越开越远。
他是否要赌,有这六年,有这半年,阿贞定会回来,定会平平安安回来。
车已经绕过桥,走远。看不见。周子轲把手揣在兜里,他往回走,进家门,不到半分钟,周子轲又推门出来,他沿着门外那条路往下快步走,跑向车离开方向,他跑过桥,忽然又停下来。
前路空荡荡,这好像是段通往成熟距离。周子轲在原地站会儿,他往后试着退步,两步,他开始往回走。
夜空中流淌着圣诞颂歌。周子轲感觉有热呼呼眼泪,沿着汤贞贴在他肩头脸颊落下来,珍珠碎在他肩头,周子轲更用力地抱紧他,抱这个从第天认识时起,就全身心扑向这个爱着世界,似乎要把自己奉献给所有人“汤贞”。周子轲也不由得觉得心碎。
“小周,”汤贞在夜里轻声笑道,“觉得,可能很快就会好……”
汤贞在遇到周子轲之前,曾独自走过半个中国。他拥有自己生活,自己事业。而当这切坍塌,汤贞不可能在伞下就轻易将它们重构起来。
林汉臣也好,祖静也好……在汤贞生命里,出现过那多良师益友。也可以是没有欺骗,没有背叛。
祖静家人给老爷子安排养老度假村在厦门,那里四季如春。汤贞在家里准备,请温心帮忙起收拾行李,周子轲在旁边揣着裤兜检查,时不时走来走去,或是坐在沙发上,需要汤贞亲上很久他才勉为其难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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