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事似乎确关乎紧要,曹昆德竟停住步子。
他佝偻着背脊,双狭长而苍老眼注视着青唯:“义父问你,你眼下这个夫君,你可见过他真面貌?”
青唯听这问,心间微微顿。
曹昆德这是怀疑江辞舟?
青唯道:“不曾,他说儿时被火燎过脸,不喜脱面具示人,与他才做几日夫妻,他尚解不开心结。”
槛儿。”
青唯颔首:“多谢公公提醒。”
从西华门到西坤宫路很长,曹昆德是大珰,有他带着引路,便勿需旁人。青唯与他错开两步,无声跟着他走,到得条甬道,见是前后彻底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昨晚多谢义父助。”
“说什谢呢。”曹昆德没回头,他神情如常,只有嘴皮子在动,“你做得很好,居然想这个替嫁法子接近江家。”
青唯道:“此前是太过小心,担心卫玦怀疑,想离开京城。仔细想,其实早就是海捕文书上画红圈人,还有哪条路比藏在深宅府院里更稳妥呢?义父待有恩,不能只想着逃。”
曹思忖番,又问,“那你这几日在江家,江辞舟、江逐年等人,可有什异样?”
这可太多,不提江辞舟看似糊涂心思神通,单说江逐年,她分明是替嫁,江逐年竟接受得十分容易,父子二人明面吵闹,私底下却是孝敬有余亲近不足,还有府中仆从,底下干仆从率称江辞舟为“少爷”,可江辞舟贴身几个,青唯不止次听他们喊他“公子”。
自然亲近仆从对主子多几个称呼也没什,但这点不同与种种其他迹象放在块儿,就很令人起疑。
青唯道:“嫁过去这几日,只想着怎去探查玄鹰司,倒是没怎在意这些,似乎……没什异样?”
她说着,把先前困惑问出口:“怎,义父怀疑江辞舟身份有异?”她顿,“义父以为他是谁?”
曹昆德听她说完,悠悠道:“你是个听话孩子,义父直知道。”
青唯见他似乎重新信任自己,试探着道:“可惜青唯有负义父所托。此前义父让刺探玄鹰司,太心急,才成亲三日就去玄鹰司查探,那内衙防得厉害,什都没探出来,还因贸然混入莳芳阁妓子,被送去何鸿云庄子,昨夜险些被他揪出来。”
昨晚何鸿云庄子上事,曹昆德亦有耳闻,否则太后怎会传江辞舟进宫呢。
“眼下玄鹰司如何,倒不那重要,义父有桩更重要事要交代你。”
“义父只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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