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相聚,少不得尽兴痛饮。
正屋暖阁里,两人围着炕桌对饮,从午后直喝到现在这个时候,皆有些醺醉。
“总觉得肃之今个是来醉解千愁。”酒意正酣时,李靖钒便笑着调侃道:“不知道,还当你将要迎娶个钟无艳。”
宋毅把玩酒盏手顿瞬,意兴阑珊:“旁事罢。”
李靖钒抬手给他又斟满酒:“旁?你可别告诉,这个旁,是指那匈奴王庭里阏氏。”
低沉声音从后方传来,福禄正神色忙应过,拉过缰绳开始趋马缓缓驶出街巷。
宋毅朝后仰靠在车壁上,抬手颇有些烦乱扯扯襟口。
那人身份意味着什,恐怕朝中上至品重臣,下至九品芝麻小官,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亦清楚知道,她身份已确认无疑,而他再接近半步都是官场大忌,会为日后埋下祸端。
可他今个却还是特意驱车走上遭。
街面西边后数两排巷子里,辆不甚打眼青蓬马车缓缓在狭长街巷中行驶。之后马蹄声越来越缓,随着马鼻打出声沉闷响喷,最终马车于红墙碧瓦房屋前安静停靠下来。
“大人,就是这里。”
福禄刻意压低声音传入车厢内。
短暂沉寂后,自车厢内传来他们大人心不在焉应声。
福禄正过身重新于车辕上坐好,不再多言半句。
匈奴单于便会携着阏氏不日便要进京。
见对面人似有怔住,李靖钒忙摆手:“为兄玩笑话,你过耳忘便是。惦记不得人还烦恼她做什,珍惜眼前人是正经。”说着举杯道:“来肃之,为兄就提前祝你跟那卫家小姐,百年琴瑟,白头偕老!”
宋毅低声重复遍惦记不得四字,而后沉眼眸,仰脖将杯
宋毅不由烦躁捏捏眉心。
他觉得情种二字离他自己还相差甚远。唯独对此女,他就仿佛遭魔障般,每每遇上她事,便要昏头三分。简直不智。
“去端国公府。”
“是,大人。”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端国公府下人们挂上点亮灯笼,又点壁灯和罩灯,偌大府上派灯火通明。
抬手拉开轿帘,外头强烈光束便透过镂空雕花窗牖,零零碎碎打进来。宋毅眯眯眼,然后倾身朝窗牖凑近些,透过那镂空处,缓缓将目光落在那个红墙碧瓦院落上。
院墙高耸,朱门紧闭,那人就在庭院深处。
宋毅目光忍不住落在那两扇紧闭大门处。反反复复,明灭不定。
直待相邻几户人家陆陆续续有人开门出来,或外出办事人回来,路过他这处时总是好奇打量上几眼,宋毅方沉沉目,不动声色从那两扇紧闭朱门上收回目光。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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