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觉得自己定性从未这般差过。
他再次抬头往屋外频频扫过。可空落落院子除两个看守护院,再无他人经过。目光忍不住又扫过置于屋角铜壶滴漏,似乎上次来人报信,还是小半个时辰之前事。
难掩郁燥握拳抵抵额角。推开案上成堆公务,他开始起身踱步,总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不得不承认,此刻他
此刻雅间门已经被关上,门外亦有相府护院警戒,环境安全,苏倾路提着心也稍稍安下来。
天知道这路她提心吊胆,唯恐那人突然出来阻截,横生枝节。
对上右相不解目光,苏倾定定神,上前几步立在他面前几步远处,抿抿唇后,抬手将路拉紧实兜帽给缓缓褪下来。
刺啦——
阵刺耳桌椅擦地声,右相震惊仓促起身,连袖摆带翻案上茶盏都浑然不觉,任由那茶水哗啦撒桌,顺着桌沿蜿蜒而下。
后,便阖眼睑,遮其中所有情绪。
只此句,福禄便知大人已然打消那个念头。
他不由怔住。既然大人对此策颇为意动,那又为何要压抑隐忍、百般顾虑?
宋毅并未多做解释,面上也未显露分毫情绪,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下浸多少凉意,又窜出多少沉怒。
她此举用意,他能大概猜上三分,左右不是为激右相与他反目成仇,毕竟她仁善很,如何舍得右相因她而受牵连?若右相当真为她而与他打两败俱伤,只怕她会极度愧疚难安罢。统共能令她面冷心硬、弃如敝履对待,唯有个他而已。
“何故如此!”
大概是过于震惊,他干瘦脸颊肉眼可见直颤,双目更是直直盯着她发顶,似乎不敢相信他入目所见。
苏倾略微垂目。她自然理解右相大人震惊,毕竟今早是她亲自持剪贴着头皮绞发,此时此刻她何等狼狈模样,她又如何不知。
之所以如此,便是要孤注掷,希望面前老者看她决心已定份上,能同意她所求。
定定神,苏倾立在他面前郑重施过礼,道:“大人,苏倾有事相求,望您成全。”
“派人盯紧些。”宋毅睁眼沉声道,带着几分凉意:“爷规矩你知道,凡事有无二。将人给爷盯瓷实,若有万,休怪爷心狠剜你们招子。”
右相府上派给苏倾马车干净整洁,车厢外观朴实无华,行驶在车水马龙繁华街道上并不显得突兀。
双轮马车缓缓停靠在清茗茶楼门前。
拉开轿厢帘子后,苏倾戴好兜帽就下马车,敛眉低头匆匆进茶楼,上二楼雅间。
右相见她厚实宽大兜帽遮大半张脸,堪堪留双眼睛在外,不免惊讶:“何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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