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圣旨下达,通政司参议王永继胜任两江总督职,择日离京上任。
朝堂哗然,正五品小官接连六级跳升任正二品重员,自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之。
更令人费解是,此次圣上额外提拔王永继,可是左相之子。而左相在朝中立场为何,只要不瞎不聋,哪个还不知?圣上此举,其中真意,确定不是为送那王永继去死?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可圣上却浑然不顾势要意孤行,若有*员提出质疑,定会遭到圣上顿严厉训斥。
右相嫡系到相府上汇报情况。
要不是手里还捧着沓厚厚银票,老鸨都恨不得能抽自己个耳刮子。谁让她口无遮拦,先前为讨好几个出手阔绰贵客,便拿出这药显摆说是如何如何灵验,说到兴处,竟说秃噜嘴将这宋制宪也用这药□□人事,也给并带出来。
哪个晓得这些个贵人嘴怎就这般碎,竟还巴巴到人跟前亲自说去?
说来也怪她不谨慎,大概是觉得事情都过好些年,想着这阅人无数制宪大人,指不定早就将那个硬茬给忘在哪个旮旯地,这方嘴无遮拦去。可如今她这般瞧着,制宪大人分明是对此事在意很,对那硬茬子哪里像是忘模样?
老鸨只觉得手里这厚厚摞银票,分外烙手。
临去前那位塞给她这些个银票,笑着夸她句做得好,还说是既然她神通广大那就帮他再多买些。可她听在耳中,怎都不觉得这像是好话。
右相难免震惊:“圣上如何肯重用那王永继?”能力和才学且放置旁不提,单说他是那左相之子这条,又如何能让圣上委以重任?简直匪夷所思。
“圣上说,王永继与他父亲不同,他早已投靠吴提督门下,现愿为圣上效犬马之劳。”
右相呼哧呼哧喘着气,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可即便圣上愿重用他,难道就能保证他可以活着入两江?”
毕竟当得知此药功效后,饶是他面色如常,甚至还毫无异色赞句甚好,可她又不瞎,如何能错过他沉目盯那装药瓷瓶眼神?其中暗藏凶戾简直令人心惊肉跳。
每每想起,愈发令她难安。
现在唯能给她安慰点便是那宋制宪如今已被解官职,虽说余威尚在,可毕竟不比大权在握时候不是?
福禄觉得自打那日从画舫回来之后,他们大人情绪就似乎有些不对,接连几日沉郁寡言,周身气息都暗沉许多。
他猜应该是那日胡马庸不知跟大人说什。想来应该是涉及京中局势,且大概是局势复杂缘故罢,否则大人也不会每每盯着墙面上舆图时候,神色晦暗不明,尤其是看向京畿所在位置时,更是陡然窜起几分阴骘来,令人望而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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