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接入府那时,不早就知何种模样?”苏倾轻声道:“当日大人是接受。”
这话清晰入耳,当真是振聋发聩,轰他清醒都难;却又字字诛心,犹如穿心毒箭,瞬间扎他血肉模糊。
是啊,当日他能接受,为何如今却诸多不满与怨言?
为何?他想切齿冷笑,却不是是笑人,还是笑己。
大抵切皆因人欲壑之难填罢。当日强求她伴于左右,他便有七分知足。可如今,这七分再退却,至今时今日,却只剩不过寥寥
“极好。”他语意不明低声重复这两字,而后正过脸重新倒杯酒,仰脖饮尽。
“是极好。”摩挲着杯身纹理,他未看向她,只低低笑道:“好到让你两年来不肯吃粒粟米,不肯用半寸锦帛。”
苏倾微怔后,将脸侧过旁。
宋毅搁酒杯,转身捧过她脸逼她与他正面相对,目光灼烫:“苏倾,难道爷就捂不热你吗?”
“大人你醉。”苏倾皱眉,抬手去掰他手,可他箍在她脸上手掌犹如铁钳,任她如何拉扯也纹丝不动。
哪个也说不准,你就能确保日后不会为旁女子改变初衷?”
宋毅言不发立在那,脸上看不出什神色来。
“你要如何待她,日后皆不会反对。”半晌,老太太慢声道:“但是,儿子你必须要有,哪怕记到她名下都可。你是宋家家主,你若断子绝孙,别说宋家人不会答应,那些仰仗你朝臣们,怕也不会答应。”
苏倾回来时候,刚进殿就闻到浓烈酒气。
再往殿内大概扫,就见到厅上之人背对而坐,兀自斟酒喝着。旁边还搁空酒坛。
他却突然俯身与她额头相抵,语气强硬隐约带着逼迫:“回答爷!能不能焐热?”
苏倾就止动作,缓缓垂手。短暂沉默后,她低声道:“大人,从来都是这样。你若想期许别,怕是要令你失望。”
“失望……”他低声喃喃,而后咬牙笑着:“爷不能期许别?凭什?你莫不是铁石心肠罢!任爷如何做你皆不为所动,就这这不冷不热耗着爷,莫不是就想这般与爷过辈子?”
他质问声不大,可话中不满却几欲冲破穹盖。
苏倾知道,近两年时间,他不满怕早已积蓄到顶峰,能忍到今日才发作,怕也是忍到极致。
跟他这些年,她对他大概也能解几分,在他心情大好或情绪不好时候,总会独自喝点酒。
“苏倾,你过来。”
苏倾脚步微顿下,然后将手里东西放置旁,来到他身旁拉把椅子坐下。
他侧过脸,带着酒气问她:“苏倾,爷待你可好?”
苏倾避开他目光,缓声回道:“不可否认,大人待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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