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徐绍寻见完投资人回来就说头疼,要休息。上床躺十分钟忽然猛地坐起来,说是不是该交房租。
林余说交过。
徐绍寻肩膀就垮下去,仿佛个突然放气扁下来气球,说哦。徐绍寻所有钱都用来发工资,他对着空荡荡余额发会呆,说,找爸妈要点吧。
林余说不要,不收,这还有。
徐绍寻还是坐着,没表情,也不吭声。像熄火航天器,只靠惯性游弋在轨道上。
需要负责技术,团队组织市场调研等等任务都落在徐绍寻和其他人身上。饶是徐绍寻这精力充沛人,也熬得想吐。
快毕业时候有个研发人员临时选择接受其他offer,团队进度被拖慢,没能按期找到投资人。徐绍寻大学时卖程序做外包零零碎碎赚积蓄通通用来发工资,毕业之后和林余起搬进地下室,巴掌大地方,睡上下铺。
人走,留下来工作却必须要分担。徐绍寻人担快半,睁眼就在赶进度,梦里都在写代码,周睡不到三十小时。
地下室连明暗变化都没有,徐绍寻和林余起挤在小桌子上没日没夜地干活,过饭点几个小时才察觉到饿。徐绍寻想找点饼干之类东西垫垫,没找到,林余倒是翻出蒸煮锅,但没食材。
林余说你当初还是为加餐才买锅,徐绍寻唯有苦笑。最后还是点外卖,有点贵,两个人分着吃。
林余坐到他床沿,按着徐绍寻肩膀,把徐绍寻按下去。徐绍寻没有反抗,顺着林余力躺下。
徐绍寻枕着手臂,闭着眼睛,眉心有点浅淡纹路。他过会才低声说:“真对不住,害你吃苦。大学时候都起码还有上床下桌,出来却要住地下室,挤上下铺——房租还得你给。”
林余是真正吃过苦人,并不觉得这有什苦。何况是和徐绍寻起。
闻言就只是伸手搭在徐绍寻额头上,不说话。
徐绍寻突然睁开眼,抓住他手,说:“林余,
之后林余定闹钟,到饭点,不管多忙都会去简单弄点东西吃,没让徐绍寻再饿过肚子。徐绍寻吃他煮清汤寡水挂面,说完蛋,以后听你闹钟就分泌唾液怎办,又说幸好有你,不然得把日子过成什样啊。
林余每次听到都觉得有点神奇,心想,你居然也会这想。
他们开发软件核心架构是徐绍寻和林余共同完成,但真正见投资人时候徐绍寻带是施文,没叫林余。
整个团队包括林余在内都觉得十分正常。毕竟他拙于言辞,不适合。
找投资人过程并不顺利,施文有时候会抱怨几句,而徐绍寻从不和林余提。但次次失败终究如阴云,沉甸甸地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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