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辞手指微动,静静与小徒弟对视。半晌后,他叹口气,周身凛冽逼人气势消散,平和下来。抬手轻轻擦去卓无肃眼睛下泪水,余亦辞声音清冷,淡淡如叹息,“无肃很乖。”
卓无肃直以来都很乖,他要求,不管多难多过分,都会完成。若不是因为他身份,余亦辞想,他会真心待这个小孩,倾心将他养大。
只可惜,他是男主。
暗自喟叹,余亦辞提醒着自己,卓无肃只能防备,不能真心相待。
嘴角半弯,余亦辞展开笑颜,戳戳卓无肃额头,“为师不逗你,别哭。”
卓无肃心中忐忑,轻声唤道:“师父……”
余亦辞不为所动,眸中古井无波,更显难以亲近,周身凛冽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卓无肃急,他不想师父不理他。
“师父……”
卓无肃声音沙哑,带着浓浓哭腔与显而易见慌张,又轻声唤几声‘师父’。
处透着小心翼翼。
“说。”
“师父,徒儿知晓……您在骗呢。”
话说出口,卓无肃面上笑意就憋不住,嘴角弯弯,笑得开心。
“……”
卓无肃心中正难受,闻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他呆呆地愣半晌,被余亦辞捏脸颊,这才‘嗯’声,脸上也露
得不到回应,卓无肃扯着余亦辞衣角,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他抓住,让他离自己近点。师父喜欢欺负他,便欺负吧。他直知道,师父有分寸,从未伤过他。既然如此,能逗师父开心,他被不痛不痒欺负下又如何?
“会乖,您别不理。”卓无肃声音哽咽,喉咙像被堵着,说字句都疼到心底,“会听您话,只要是您说,都听……”
“师父,您别不理好不好?”
卓无肃固执地看着余亦辞,泪水在眼中弥漫,很快就遮挡视线,让他看不真切。可他却不敢眨眼,他害怕师父下刻便会从他眼前消失。
直愣愣地盯着余亦辞,卓无肃泪水猛然砸下,砸到他手上。
余亦辞面上笑容僵,这小兔崽子!
终于在师父面前扳回城,卓无肃嘴角忍不住上扬,但看着余亦辞表情,他只好收敛笑意,憋着笑。可真正开心,就算不笑,也能从眼中看出来。卓无肃双眼亮晶晶,露出几分小得意。
余亦辞垂下眼睑,浓密睫毛覆在深邃眼眸上,淡淡开口:“无肃,你不乖。”
仅是如此,他周身气息猛然变换,不再放松自在,而是在首阳小辈面前冷冽威严。
卓无肃不喜欢这种师父身在眼前,却远在天边感觉。相比如此,他更喜欢师父在欺负逗弄他时,对他展露笑颜。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有人对他是不同、特殊,是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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