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泊眉间皱出个川字,突然在扶手上拍,低喝:“这是你和父亲说话态度?书都读到哪里去!”
白殊面色不改,还微微笑:“只在八到十岁跟着先生认两年字,不曾读过什书。”
白泊完全没想过竟会被儿子当面顶撞,整个人噎瞬。
白殊没给他反应时间,紧接着又道:“而且,过不多久就要进东宫,读不读书也无甚紧要吧。”
白泊正要斥责,猛地听到这句,到嘴边话下消音,目光却立刻变得锐利。
依着规矩,白殊回府之后首先该去拜见父母。
但现在已经夜深,估摸着国公和夫人都已经歇下,知雨又心疼自家郎君车马劳累,就没狠劝白殊。只想着会儿自己走趟,给正院递个消息,明日早再催郎君过去请安就好。
却不想,齐国公竟然直等到现在,甚至不是派人通传,而是亲自过来!以自家郎君在府里地位,知雨真看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殊却丝毫不慌乱,还伸手在知雨头上揉把,便越过他走进厅堂。
这里灯比刚才又多好几盏,相当明亮,当中坐着个白面美须中年文士,正是原身父亲,齐国公白泊。
他盯着白殊看片刻,心下将整件事前前后后想过遍,确定不该有纰漏,才缓缓道:“什进东宫?你从哪里听来风言风语。”
白殊再次笑下,声音不紧不慢,但分外笃定:“都这时候,国公何必还想瞒着。若不是已在殿前议定太子婚事,又怎会突然把叫回来。”
白泊双眼微眯,脸上怒色全然收起,却透出股比方才更威严气势来。
白殊也没让他猜,直接道:“国公或许不知,这些年虽没读过几本书,可对卜算之道研究颇深。国师谶语已经传出半月有余,联系以前术士对母亲说过话,还有什参不透?”
白泊又盯着白殊片刻,慢慢垂下眼,那周身凌厉也随之收敛。等他再抬起目光时,面上竟然还带上
白殊施施然走过去,扬起袍袖在他对面坐下。
白泊皱眉看着他,似有刹那想喝斥他无礼,却不知为何忍下来。随后又瞥眼知雨,淡声道:“你出去。”
知雨不安地看看白殊,见白殊点头,才跟着白泊长随同走出门去。那长随立刻回身将门关好,守在门前,知雨便跟着站在旁。
白泊沉下脸色,不悦地道:“辰时便通知夫人把你接回来,如何这时才到。”
白殊在心里转换下时间,估摸着是自己马车和国公府人正好错过。不过他没打算细说,只倚着扶手,有些懒洋洋地回道:“国公清晨还要上朝,寅夜来此该是有要事,就别浪费时间训吧。早些说完,还能回去歇上个把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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